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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地舒出一口氣,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二兄死了,天邊烏雲壓頂,可是她還在這裡。
她走過來,卻先是向樊太醫恭敬地行了一禮:「敢問太醫,殿下的腿如何了?」
樊太醫為難地看了一眼段雲琅,又看了一眼殷染,才捋著鬍鬚緩緩道:「殿下想站起來,不是沒有可能……但決不可太過心急,這段日子,就不要勉強自己……」
段雲琅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拉住殷染的手,溫聲道:「你擔心我?」
殷染微微一僵,俄而紅暈爬上了她的耳根,「不,我怕你……」
「你怕我勉強自己。」段雲琅點點頭,殷染的臉色更奇異了,「我若要勉強自己,樊太醫,你攔不住。」
樊太醫初時還未聽明白,此時重重咳嗽一聲,直白地道:「殿下,老夫望您……敬戒房事!」
房中詭異地寂靜了一刻。
殷染幾乎要甩脫段雲琅的手往內室躲去,卻被段雲琅五指抓牢了,一點一點拖向自己,最後,他竟當著樊太醫和劉嗣貞的面將她抱上了自己的腿,又邪氣地一笑,附著她耳朵低聲道:「你以為我的腿廢了,就不行了?」
他意猶未盡地止住了話頭。這聲音雖小,她卻只覺另兩人已全聽見了,簡直不敢去看他們的表情。樊太醫老臉通紅早已退至一側,劉嗣貞的表情卻有些晦暗。
無論如何,愛一個女人愛到這樣的地步,總不是好事。
老宦官的心中有些擔憂,像烏雲壓在心上,輕飄飄又沉甸甸,一時煎熬得厲害。殷染彷彿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神色亦肅靜下來,道:「殿下,我方才聽見了……殷畫她,不可能殺淮陽王。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牽繫在淮陽王身上,怎麼可能還下手害他?」
她感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僵硬了,像是一下子被拋進了冰冷的深水裡。就在這時劉嗣貞嘆了口氣,「娘子說的是。老奴也覺蹊蹺,但許是誤殺也說不定……」
段雲琅抬起手,冷不防地止住了這個話題,目光冷銳地直刺過來:「那麼,高仲甫的手上,只有高方進帶出來的一千人了,是不是?」
「你帶的人呢?」高仲甫一把抓起高方進的衣領,厲聲喝問。
「在、就在外頭啊,阿耶!」高方進被嚇得夠嗆,一疊聲兒地道,「這殿中不是淮陽王的人,阿耶!是羽林衛啊!您分明換過了羽林副使,可是太上皇又把羽林衛給陳留王了——」
高仲甫靜了一靜,勉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再抬眼望去,煌煌大殿之上,歌宴酒席早已撤去,只剩下單調刺耳的廝殺聲——
他竟然直到此時才想起——淮陽王是沒有兵的!
他方才看見的……他方才看見的,莫非都是羽林衛?
羽林衛……陳留王……
高仲甫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好一個小五!
這一招,可是把所有人都給算進去了啊……以天下蒼生為賭注,以帝王將相為棋子,以九重宮闕為棋枰——好一個小五啊!
「噹啷」一聲,他身邊一張酒案被掀翻,一把長劍明晃晃刺了過來!高仲甫的身子被高方進往後一拉,險險避過這一刺,俄而高方進叫喊起來:「攔住他們!右神策聽令,羽林已反,就地肅清!」他拉著高仲甫往後頭跑去,高仲甫跟著跌跌撞撞邁了幾步便甩開他,冷聲道:「我自己走!」
高方進抹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道:「咱們去右神策營吧,阿耶!那邊咱還有人——」
「去什麼去!」高仲甫一邊急急往外奔走,一邊沉聲呵斥,「他們既曉得佔了左神策,怎麼還會給我們留下右神策?」
高方進一呆,那表情好像立刻就可以哭出聲來:「那我們去哪兒啊,阿耶?!」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