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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王一聽,立刻掙開他的手臂站起身來,雙手叉腰直指著太皇太后身後的殷染:「兀那女子,還我鳥兒來!」
船艙中死寂了一瞬。
而後,不知是誰當先沒撐住,笑出了聲。
接著,滿堂珠翠男女俱都捧腹大笑起來,許賢妃攥著聖人的手笑出了眼淚,便連聖人的嘴角都銜起了一絲笑意。
殷染雖莫名其妙,卻還是陪著眾人一同笑。看聖人這渾不管的樣式,似乎因東平王神智有虧,他說的做的,也就全都是不必在意的了。可就在這時,七皇子忽然攀著聖人的肩膀站在了聖人腿上,皺巴著小臉朝殷染伸出手去:「阿家!不準欺負我阿家!」
又是一片死寂。
然而這一回的死寂,卻不如上一回的善意了。
殷染的臉色剎那蒼白,她低了頭,髮髻上垂下幾縷,遮住了似真似假的慘澹表情,而只見那兩片單薄的唇,微微開合,似要說話,卻終究一言不發。
許賢妃放開了聖人的手,忽然,「哐啷」一聲,將茶盞的蓋重重一磕。
殷染立刻跪了下去,俯伏叩首:「婢子有罪!」
小七惶惑地看著她朝自己下跪——不,是朝阿耶下跪——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地咬住了手指,哼哼唧唧地發話:「阿家起來,阿家陪小七玩!」
聖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沉聲喝:「不許咬手指!」
小七遭這一嚇,眼中當即蓄起了淚花。可憐見的,阿耶還從來沒有這樣呵斥過他!一旁太皇太后終於發了話:「小七,到太-祖母這邊來。」
這聲音沉穩有力,隱含著耄耋老人的威嚴,小七怔怔然聽了,便就著太皇太后的懷抱過去了。眾人仍舊不敢言語,聖人低垂了眼,拿茶碾子一遍遍細壓著茶籠中的粉末,並未看跪著的女子,聲音不高不低:「你都是七郎的阿家了,怎的還來跪朕?」
許賢妃全身一震。
這話,真是無情至極……
殷染咬著牙,身子低壓了下去,額頭撞在了燒熱的地面,直如烙鐵般硬燙,「婢死罪。」
段臻那慣常溫雅的聲音此刻泛著冷冽:「是誰教七郎這樣說話的?是你嗎,殷氏?」
殷染咬緊牙關,腦中思緒飛速運轉,卻飄飄蕩蕩沒有個定處reads;相守(重生)。自然不是她教的,但這個問題,她能否認嗎?她不能。她拿不出證據,也找不到頂鍋的人,這時刻矢口否認,只能更惹聖人嫌厭。
她又叩頭下去,道:「是婢子對七殿下疏於教導,他平素這樣喚時,婢子……未加阻止,未想到性相近習相遠之理,婢子……死罪。」
「五弟,」東平王小聲道,「五弟你掐痛我了……」
段雲琅一怔,方覺失態,放開了大兄,目光仍是凝著地心那人。
她平素伶牙俐齒,為何到了這種緊要關頭,竟這樣愚笨呢?
便連為自己辯解幾句,說自己從未如此教過小七,她都不會麼?
還是說,她當真就那麼想……那麼想做七弟的「阿家」?
難道那一聲「阿家」,當真是她教給七弟的?
心忽然被這一個念頭揪得慘痛起來,也不想再去看女人的容色,直起身便往外走。段雲琮連忙連滾帶爬地也站起來,「五弟,等等我……」跟著他一同走出了船艙。
一掀了厚重的織金簾帷,冷風便迎面掃來,面容上的熱氣還未散去,立時就被激作了麻木的冷澀。段雲琅站在無所憑依的船頭望向遠方,雖則遠方也不過就是重重疊疊流金碎玉的殿宇樓閣,可那象徵著陰謀、野心與權力的殿宇樓閣,卻能令他平靜。
身後的跟屁蟲在此時此刻反而成了一劑轉移心神的良藥。
「其實我最喜歡太液池了。」段雲琮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