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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他簡單。其心思老成我是向來知道的,想來,現在的楚子夫人並非他生母,又另育有嫡子,於熊勇必然是不小的壓力……
“勇將來若做了國君,可有欲為之事?”我莞爾,輕輕撇開話頭問道。
熊勇愣了愣:“欲為之事?”他眼睛閃了閃,點頭:“有。”
“何事?”我問。
熊勇一臉認真,道:“娶如姮一般美貌的女子,帶她摘橘。”
我登時無語。
一陣大笑聲卻突然響徹堂上,熊勇指著我笑得前仰後合:“我料定姮是如此反應,果不其然!”
我又好氣又好笑,卻只能幹瞪著他,對於這人不羈成性也早是無可奈何。
突如其來的攪和,氣氛竟已然舒緩了不少。
“姮何必再問,”好一會,熊勇道。他唇邊仍帶著笑意,玩笑之色卻漸漸斂起,指頭隨意地將一枚棗挾在掌中把玩,語聲淡淡:“勇平生所願者,唯楚再不屈為周之下……”
“譁!”一聲,屋頂上的一垛茅草伴著木料,忽而落在了堂前的石階上。
兩人皆是一驚,熊勇收住話,沒再往下說。
“君主!”寺人衿跑進來,舉袖揮散周圍漫開的塵氣,催促道:“君主,館人修繕屋舍,堂上不宜多留!”
我看向熊勇。
他也看著我,片刻,笑了笑,起身道:“待太子至此,勇再來拜望便是。”
“如此,”我莞爾,也不留他,欠身道:“勇慢行。”
辰時的光景仍帶著濛濛的昏暗,旅館中卻早已點起松明,侍從們進進出出地將物品收拾齊整。
“太子吩咐,稍後即可啟程。”寺人衿過來對我說。
我點頭,卻將目光望向旅館前的周道。
在館中住了兩天之後,昨天夜裡,觪果然風塵僕僕地趕了來,從人車馬一個不落。
“為兄何嘗食言。”他看著一臉驚喜的我,笑得風度翩翩。
不過,姬輿沒有隨他來,據說觪抽身返國,許多事都留給他料理,此時還在犬丘。
我知道姬輿此時是分不開身的,只向觪問問他幾日來的狀況,知道他身體無恙,心中也踏實不少。
“此番大勝,子熙居功至偉,天子定少不得一番嘉獎。只是戰事方畢,又兼旬伯新薨,到底忙碌些。”觪解釋道。
我心中有些黯然。旬伯的死於姬輿而言也是大事,想必他現在心裡並不好受,自己卻無能為力……
事事俱備,我們須日夜兼程趕回杞國,觪和我約定第二天一早就出發。
不料天沒亮的時候,熊勇卻來了。
觪見到他,面上似笑非笑,卻鎮定得很,邀他到堂上一坐。兩人談了一頓飯的時間,待出來,各自神色不改。
“勇多有叨擾,太子後會有期。”階下,熊勇行禮道。
“吾子慢行。”觪還禮。
我從廊下朝他們走過去,未至跟前,熊勇忽而抬頭,目光正正投來。我朝他略略一禮,熊勇看著我,嘴微微張了張,卻沒有出聲,片刻,他向觪再一禮,轉身向門口走去。
“阿兄與楚太子說了什麼?”眼見熊勇離開,我走到觪身邊,小聲問。
觪唇角揚了揚:“自然是你上回遇襲之事,並那楚人屍首,楚太子願以帛百匹贖之。”
我想了想:“那骨符之事又如何?”
“骨符?”觪微訝地看看我,道:“他並未提起。”
我懵然,怔忡間,卻聽不遠處傳來熊勇的聲音:“姮!”
我轉頭望去,只見他坐在車上,向我露出笑容,大聲說:“你將來若育下女子,不可許他人,我孺子須帶她摘橘!”
我愣住。
四周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