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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徵扭頭又打了個大噴嚏,隨即吩咐金小豐道:&ldo;你去接待一下,問問她有什麼事。如果是生意上門,我們直接收英鎊美元,不要鬼子的軍用票。&rdo;
金小豐答應下來;而陸雪徵走了兩步,忽然意識到手杖不在身邊,右腿立刻就不聽使喚了。
陸雪徵回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一身幹慡衣裳。回想方才那一場歷險,他心有餘悸,知道若不是金小豐救命及時,自己很可能會有溺死的危險。他,堂堂的他,槍林彈雨刀光劍影都闖過來了,結果為了一隻貓,淹死在自家魚缸裡,這才叫見了鬼!
頗為慶幸的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他捧起茶杯正是要喝,不想房門一開,金小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ldo;乾爹啊……&rdo;他以一種遲疑而又茫然的語氣開了口:&ldo;那個……出事了。&rdo;
陸雪徵啜飲了一小口熱茶,然後轉身面對了他:&ldo;什麼事?&rdo;
金小豐高高大大的堵在門口:&ldo;那女人說……說她那孩子是您的種。&rdo;
陸雪徵端著茶杯,當即望著金小豐愣在當地。
金小豐微微皺起了一條眉毛,極力保持著心平氣和:&ldo;她……她領著孩子認親來了。&rdo;
陸雪徵這回神魂歸竅,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頓:&ldo;開什麼玩笑?我都多少年沒碰過女人了?&rdo;
金小豐頂天立地的依靠著門框,猶猶豫豫的說道:&ldo;理是這個理,不過……的確很像。&rdo;
&ldo;什麼很像?&rdo;
金小豐看了他一眼:&ldo;那孩子和您……很像。&rdo;
陸雪徵抓過手杖,邁步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ldo;和我很像?怎麼會和我很像?難道我夜裡夢遊,千里之外取人貞操了?&rdo;
116血濃於水
陸雪徵走到客廳裡,一言不發的在沙發前停住了腳步。
那位四十多歲的老小姐端然而坐,看那打扮髮式,的確是個小姐的風格,不過眼角鼻窪皺紋深刻,面板又出了點油,厚重的胭脂香粉就卡在了皺紋裡,深一塊淺一塊的不均勻;眉毛倒是扯的精細,畫的烏黑,一個嘴唇也塗的紅通通。看那眉目,當年應該是個美女,所以現在垂死掙扎著不服老,整個兒的用化妝品在臉上重新描畫了一張面孔。可惜力不從心,小僕人當時說她能有個四十多歲,那還是說年輕了。
老小姐身段還好,前面挺胸,後面翹臀,穿一件紅底灑白花的長袖夾袍,枯瘦的手腕子上叮叮噹噹的帶著幾隻金玉鐲子,脖子上的珍珠項鍊也拖了老長;她打扮的摩登,站在旁邊的小男孩也收拾的漂亮‐‐人不大,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可是穿了一身銀灰色的綢緞小袍子,周身上下沒有一絲褶皺,按照小號美男子那麼穿戴;再看面貌,也是潔淨利落,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精神勁兒,用句廢話來形容,可謂&ldo;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rdo;。
這孩子身上挑不出礙眼的地方來,看那五官規格,長大之後定然就是另一個陸雪徵;尤其是左邊眼角下,居然也生了一點小小淚痣。
這回可好,連滴血認親都不必了,誰要說這不是陸雪徵的種,那除非是昧了良心。
陸雪徵看清了這兩人的面貌,又格外盯著孩子細細審視了一番,末了在老小姐對面坐下了,遲遲疑疑的開了口:&ldo;我就是陸雪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