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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光下,金小豐等人乘車撤退,一溜煙的便沒了蹤影。小街寂靜,那輛汽車孤零零的停在道路中央。四面玻璃一片血霧,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下方門縫流淌落地,越積越多,最後這汽車就被浸在了淺淺的血泊之中。
一位&ldo;不是人的&rdo;乾兒子,就這麼橫死了。
金小豐回到家時,陸雪徵已然睡了。
他輕手輕腳的洗了個澡,披著睡袍走到床邊。低頭對陸雪徵的睡相審視了片刻,他關閉床頭那一盞小小壁燈,然後脫下睡袍,赤身上了床。
他是小心又小心,可還是驚動了陸雪徵。陸雪徵閉著眼睛,含糊的問道:&ldo;回來了?&rdo;
金小豐試探著依偎向他:&ldo;乾爹,事情辦成了。&rdo;
陸雪徵微微的撥出一口氣,抬手把他摟到胸前,又睡著了。
翌日清晨,陸雪徵早早起床,四處走動著澆灌樓內花草。天氣微涼,他在襯衫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絨線衣。金小豐無聲的走過來,就見那絨線衣看起來柔軟溫暖,便忍不住彎下腰去,用面頰在陸雪徵的胸膛上蹭了一下。
陸雪徵將一隻手搭在了他的光頭上,然後用力一搡:&ldo;這是要吃奶了?&rdo;
金小豐有氣無聲的嗤嗤笑了,從後方抱住了陸雪徵。
陸雪徵掐斷了一截蘭花葉子:&ldo;混帳東西!&rdo;他側過臉去:&ldo;今天下午,到白嘉治那裡去一趟。他要給我送點東西過來,我不放心,你一路跟著他。&rdo;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金小豐一聽就明白了。低低的答應一聲,他歪過腦袋,試圖去吻陸雪徵的後脖頸。
陸雪徵被他親的又熱又癢,於是舉起手杖搭上肩膀,對準金小豐的光頭輕輕一磕:&ldo;這是要吃肉了?&rdo;
吃過午飯之後,金小豐開車出門,前往白宅。
前邊的路口又鬧起了封鎖檢查,所以人走不快,汽車也開不動。金小豐百無聊賴的坐在車內,開啟車窗向外看風景。這是一條繁華大街,街上商鋪依舊興隆‐‐老一批人窮下去了,自會再有新一批人富起來。生意還是能做的,當然事在人為,看你做的是什麼生意。
這時,他看到了街邊委頓著一對乞丐。
乞丐是一男一女,想必是從鄉下逃進城內的兩口子,年紀都大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骯髒的快要看不出模樣來。
乞丐是很常見的,然而金小豐不知怎的,不由自主的緊盯了那兩名苦人,一眼不眨的細瞧。
他想自己是看到了親爹和後娘。
在他的記憶中,他那親爹也是個大個子,有力氣能幹活;可是如今蒼老了,瘦骨嶙峋的佝僂著,看著就縮小了一號。他們父子兩個其實是很相像的,都是深眼窩高鼻樑,親爹有頭髮,花白的一綹一綹,汙穢的披在了肩頭上。
在他七歲離家那年,後娘還是個俊俏的小媳婦,所以對於旁邊的瞎眼老太,金小豐很費了一番力氣,才勉強從那皺皺巴巴的面孔上找出了一絲當年痕跡。
金小豐望著那兩個人,神魂出竅,良久之後才打了個冷戰,重返人間。
仇恨強烈到了極致,又經過了歲月長久的洗禮,最後似乎就全部轉化為了漠然。對於這樣一對父母‐‐不,應該是對於這樣一位父親,金小豐現在只是覺得無話可說。
推開車門跳下去,他邁步走向那一對老乞丐。鋥亮的皮鞋踩在灰沓沓的路面上,他頂天立地的站在了那二人面前。
從褲兜裡摸出兩張大額鈔票,他居高臨下的把錢扔在了腳下的破鐵碗裡。老乞丐見到如此鉅款,心中一驚,連忙抬頭去看這位善人。渾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