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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帳篷。
“是你?”他驚訝的望著對面的年輕人。
“又見面了。”青衣儒雅之人給他沏上一杯茶。
不是奶茶,不是酥油茶,而是茶葉絲絲舒捲開的真正的清茶。
這東西在草原上很是難得,他不懂他用它來招待小孩子的涵義。
青年一派輕鬆:“可要在我處借歇一晚?”
他搖搖頭。
青年道:“你放心,我並無惡意。”不知怎地,他一下子放鬆下來,一點戒備的意思都沒了。這個人,不問因由接待他,擔得起幾分爽氣。
他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叫你一聲小兄弟,自不是白當的。”
拓跋珪臉紅起來,倉促移開視線,看到了青年日間採藥的揹簍,以及旁邊簡易木架上的瓶瓶罐罐。他靈光一閃,有些急切地問:“你是醫士?”
“不敢當,有些興趣罷了。”
到底是還是不是,拓跋珪沒搞清楚,他只是想起了奄奄一息的紹兒:“你有止傷口疼的藥麼?”
青年彎腰找出一瓶:“這個止血不錯。你受傷了?”
“不不不,不是我——”
青年把瓶子放到他手裡,依舊不問原由。
拓跋珪喜出望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晚了不方便,明一大早我送你到之前見面的那片林子裡,可好?”
真是個妙人。拓跋珪脫口道:“我叫涉圭,你叫什麼?”
“張袞。”
“你好,張……袞兄。”
張袞輕輕笑:“不必客氣,叫我洪龍就好。”
“洪龍?”
“嗯,我的字。”
一對千古知遇的君臣,就此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匕首無名
紹兒死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痛苦,顯得很平靜。
拓跋珪也很平靜。他為紹兒立了一個小土堆,爾後拔出一把匕首。
老牧人嚇了一跳,膽戰心驚的看著這個孩子,準備隨時搶上去救人。他的目光在人與刀上面來回轉著,不多久卻被那刀吸引了大半注意力:整個匕首約個半手掌長,通體黝黑,無鞘,也無任何花紋,彷彿工匠來不及細打,只粗粗錘兩下了事。刃身用一根長長的布條纏著,一隻手正慢慢解開它。
不由屏住了氣。應該是柄極好的利器吧,他想著。
刀身全部亮了出來,鏽跡斑斑,毫不起眼。
老牧人失望的去摸頭上的氈帽,有點洩氣,便一把摘了下來。
拓跋珪倒不管這刀是好是壞,它是全家捨命的牧人最後交給他的東西,要他護好他家唯一僅存的兒子……可是……可是……
他擼起衣袖,刷刷,在前臂交叉劃了兩道。
“孩子,這又是何必呢?”老牧人急急道,對遊牧民族來說,這是極為慎重的一種祭奠儀式,意味著永世不忘。
拓跋珪怔怔舉著手臂,上面居然沒有血滲出來,甚至刀痕也不見:這刀不會這麼鈍吧,敢情一點鋒都沒有?
老人見狀甚喜,忙去拉他手臂:“算啦,你身體本來就一直虛著,天意不讓你受傷——”
言未道盡,“嗞嗞”只聽細微一下聲響,兩道豁口猛然裂開,血如噴泉一樣湧出來,深可見骨!
老人看著濺了自己半邊的血跡:“這……這是把什麼鬼刀?”
拓跋珪也楞住了,他盯著陌生的刀,盯著卟卟不斷往外冒血彷彿也陌生了的手臂,一陣劇痛穿心刺骨。
老人瞧他搖搖欲墜,一把扶過來:“哎唷,可怎生辦才好?這隻手怕是要廢了!”
“駕!”遠遠駛過來幾匹馬,一人吆喝道:“搞什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