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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意味悠長地微笑。
在審問他們之前,我已經對著銅鏡練習過許多次,怎麼樣的笑容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死期在即,讓他們懷疑自己的同夥已經出賣了自己。
這就是囚徒困境的升級版。
囚徒困境本是1950年美國的蘭德公司提出的博弈論模型。兩人同時被捕,若互不揭發,則證據不足而都只入獄一年;若一方揭發另一方,則被揭發者入獄五年,揭發者立即釋放。但在此情況下,由於囚徒互不信任,則會相互揭發,最後因為證據確鑿而各判兩年。
這本來是一個經濟學概念,在價格競爭當中頻繁出現。但後來的確有人用到刑事審訊中去。可是問題隨之出現,如果是互相信任或者搭檔默契的兩個囚徒,這就可能出現仍然咬住不認的情況。
在20世紀70年代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事件發生,最後審訊者用一個心理學的把戲成功破解。
利用兩個囚徒在此特定情況下的脆弱心理狀況,極易使信任產生裂痕。
記者,恰恰是極能洞悉對手心理的人。
我很清楚,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即使是受過訓練的細作,對同伴都會有些許的猜忌,我命看押者讓他們僅見一面,在經過審訊之後,一方臉上的驚慌未退,而在牢中的另一方看到他被押向出口,會以為他已經出賣自己,自然也會露出驚慌之色,於是他們在對方臉上幾乎同時看到這種神色。如此,彼此對對方的驚慌都會有一定的猜測。
而在此特定情況下的猜測,方向幾乎是可控的。我只需在其中推波助瀾一把,即可大功告成。
結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兩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三個人全部招供,甚至是搶著招供,讓我驚訝的是,除了漢中之外,在我爹隨行的兵卒之中,亦已有細作混入。
十萬人馬,區區幾人混入,絕難發現,即使精明如我爹,不特別留意也很難發覺。
我立刻命人拿來筆硯,修書一封,準備讓人即刻送往前線,通知我爹知道。
這時旁邊一個士卒問:“趙將軍有沒有說,這幾個人該怎麼辦?”
我瞥了他一眼,我能感覺到接觸到我眼光的時候,那人抖了一下。
“還能怎麼樣?”我依舊口氣凜冽,“殺。”
那人眼中掠過一絲疑慮,但不敢違抗,諾諾然準備退下去。
“慢著!”一聲斷喝從牢房門口傳來。我心中一涼,知道最終還是來不及處決這些人。
趙統大步踏進牢房,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眼中夾雜著失望、憤怒和心疼。
“先把這些人關押起來,好生看管,聽候丞相發落。”趙統對那個士卒說。接著他眼光轉到我身上,胸口起伏,似是壓制著極大的情緒。
我倔強地看著他,絕不退讓半分半毫。
“你,跟我來。”最終,他對我指了指,朝外走去。
我跟了過去,一路跟他到之前的營帳。他一進帳就對我大吼,“你太胡鬧了!”
我沒有回應他的怒氣,摸索到旁邊的床榻,靠了上去。並不是我不想回應,我已經實在沒有力氣,之前兩個時辰我就是憑著一股精神力撐著,我本來就失血暈厥剛剛醒來,再來這麼一出,人已經到了極限。
“對不起。”我有氣無力地說,“但是,我必須,必須為我哥報仇。再說……”我拿出我給我爹的修書呈給他看,“我也的確審問出了內情。”
趙統接過書信,臉色一變,也知道這事不可耽誤,立刻叫來自己信任的一個小校,命他立刻日夜兼程把信送至丞相處。吩咐完這些,他又重新回頭來看靠在榻邊喘著氣的我。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用計用到我頭上,”他語氣雖然稍緩和了些,卻帶著深深的失望,“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