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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之時,趙統一陣風似的跑入內帳,他一進來就問我爹張苞領令何往。神色嚴肅,我很少見他那個樣子,心裡頓時感覺不妙。
軍營當中有規定,大小將領皆奉將令,將令一出,不得違拗,也不容許詢問其他將領所領何令。所以說,趙統那一舉,是違反軍規的,而且他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我爹猶豫了一下,看他神色嚴肅,似乎有重要軍情,所以還是告訴了他,他一聽便低低說了聲不好,另請了一支將令追了出去。
看他匆匆出帳,身影消失在帳門口,一種不祥的感覺從我心底升了起來。
我不自覺地往帳門口追了兩步,聽到我爹在身後叫我,才停了腳步,轉過身來。
“兮兒,”我爹的神色嚴肅,“你知道趙統為何請令而去嗎?”
我搖搖頭,“兮兒不知。”
此時姜維進帳,他是攻下武都、陰平二郡後回營交令。我看他們還有正事要談,便退了出去,等在大帳外。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可是我對三國曆史的瞭解都是一個大概,比如我知道第三次北伐我爹成功收復了二郡,但到夏季會因為健康原因而退回漢中。可是其中大小戰役,以及一些細枝末節卻並不知道。
“第三次北伐,第三次北伐……”我嘴裡喃喃,不停地在帳外踱步,想要勾起記憶裡面一些關於第三次北伐的資訊。
“靈兮?”是姜維交令後出帳,“你怎麼如此心神不寧?”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他,然後就看著他滿臉的莫名其妙,我心想我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是不是趙統兄有什麼軍務,你擔心他的安慰?”他猜測道。
“應該不是吧……”我心想要是那麼簡單我就不這麼焦慮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行軍打仗,而且他也只是去追張苞將軍和魏將郭淮而已。”
“那應該無甚危險。”姜維安慰我道,“我回軍路上聽說,郭淮全軍潰退,他自己甚至棄馬步行逃竄。”
“棄馬步行……”突然之間,一道閃電貫穿腦海,我突然之間意識到我究竟為何會這麼焦慮了。
我之前完全找錯了方向,我不應該想史書,而應該想《三國演義》!
雖然在正史當中沒有記載張苞是怎麼死的,只說是病故,但《三國演義》當中說到魏軍郭淮、孫禮敗退之際被逼得棄馬步行,張苞騎馬追趕,但由於山路險陡,不適合騎馬,張苞因此而墜崖,後來重傷不治,一命歸天。
我瞬間就感覺手腳冰冷,立刻問一邊站著的小校,趙統是不是騎馬追出去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我覺得似乎血液都凝固起來。姜維見我神色驟變,問我怎麼回事。我來不及解釋,只說了句“大事不好”,便隨手牽了一匹馬,往營外飛馳而去。
剛到營地出口,就看見遠處跑來兩匹馬,其中一匹非常眼熟,另一匹則有些跛腳,似乎有隻馬蹄傷到了。
這兩匹馬是流韁的馬,自己跑回了營地。他們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稍近一點,我立刻認出,眼熟的那匹,是趙統的。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五雷轟頂,人差點一下子從自己的馬上栽下來。我收住韁繩,幾乎用爬的才從馬背上爬下,站到地上只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姜維追在我後面出來,看到我那個樣子,立刻收韁下馬,跑過來扶住我。
“靈兮,”他架住我,語氣中也帶上一份焦急,“到底怎麼了。”
我幾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指著那匹朝我跑過來的馬說:“馬……馬,趙統的……”
他轉頭看了看,眉頭就皺了起來,“還有一匹受傷的,好像是張苞將軍的。”
我腦中已是混亂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