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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出現在神代雀面前的時候,從來都在她的腦袋裡讀取不到任何與他無關的東西,以前的無慘卻從來都沒有生出過半分奇怪的念頭,因為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他的世界裡可以有很多東西,而阿雀對那些東西一無所知,但神代雀的世界裡卻永遠都只能有他,因為無慘不僅是工具鬼們的主人,也是她的主人。
——神代雀是屬於他的東西。
就像阿雀覺得工具鬼不需要思考的能力一樣,鬼舞辻無慘也從來不覺得神代雀需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所以鬼舞辻無慘從來不像使喚十二鬼月一樣使喚她,他不需要神代雀去和獵鬼人戰鬥,更不指望她能殺掉獵鬼人的「柱」。
鬼舞辻無慘從未對她的力量抱有任何期待。
她在無慘心目中的位置和其他工具鬼是不一樣的,就算什麼都不會幹,只會啾啾啾都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裡的時候,鬼舞辻無慘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東西,他直覺這可能和神代雀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白鶴報恩」有關係,可當他試圖細想的時候,又是什麼都沒能抓住。
阿雀看見面前的鶴江花魁沉默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忍不住和她搭話,試圖以此拉近和她的關係。
雖然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戀愛小能手,要不然也不會和前男友一談就是幾百年,即便最後是以對方出軌告終,但阿雀還是堅信,這一定不是她的問題。
——是前男友的錯。
不過在把責任歸咎於前男友時,阿雀其實也自我檢討了一番,她覺得這其中也有溝通太少的緣故——只看臉談的戀愛最後一定會以看膩為結局分手。
比如她和她的前男友。雖然分手的方式有點直白粗暴。
這是阿雀從上一段感情中悟出的道理。
證據就是在看到鶴江花魁的臉時,她的腦袋裡便已經自動把前男友的臉刪除了。
阿雀覺得,她這次一定會脫離現象看本質,透過鶴江花魁美麗的外表,看到她同樣美麗的靈魂。
而這個美麗的靈魂會告訴阿雀,她想得實在是太天真了。
————
阿雀問鶴江花魁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聽到這話的鶴江花魁抬起了眼睛,似乎有些意外,她頓了頓,「……很明顯嗎?」
這樣的遲疑令阿雀覺得自己距離走進她的內心只差一點點了。
於是她說:「因為您看起來,似乎總在思考著什麼。」
繃緊了心絃,沒有一分一秒懈怠下來的時候。
阿雀完全不知道自己隨口說出來的話給「鶴江花魁」帶來了多大的衝擊,她的直覺比無慘想像中更加敏銳。
就像是被磨得極其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戳破了他的鎮定。
阿雀看到鶴江花魁的身體倏地僵硬,對自己投來受驚般的目光,但很快她又將這樣的神色收斂,輕聲道:「……是啊。」
鶴江花魁一直都在思考著——
「我在想,究竟要什麼時候,我才能離開這裡呢。」
這恐怕是鬼舞辻無慘有史以來在阿雀面前說過的最坦誠的話,即便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上也套了一層與真正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偽裝。
因為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鬼舞辻無慘才能夠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他不是墮姬和妓夫太郎那種自幼在花街底層長大的孩子,變成鬼之後也還是想要留在花街。鬼舞辻無慘作為人類時的出身,也是身份尊貴的京都貴族。
哪怕疾病纏身、甚至無法走動,他也還有著從骨子裡堅定著的高傲。
鬼舞辻無慘不該是這樣的——如同見不得光的鼠類一般,蜷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