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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敞聽了這話,稍稍一怔,心中漫起幾許為時已晚的兔死狐悲,「那帳冊,眼下就在我的家中。」
「扶夏是祝寧莊的人,她擔心藏不住帳冊,當年帶著帳冊找到我,是想跟我一起活命的。我把帳冊藏在家中祠堂的匾額後,我父親是個孝子,無論出了什麼事,一定不會讓人動祠堂,只要何鴻雲的人沒有覺察,虞侯眼下派人去找,應該能夠找到。」
第51章
青唯問完話,從值房裡出來,心情並不見好。
扶夏留下的帳冊,是記錄銀子出庫的,至多隻能證明當年指使林叩春買藥的是何鴻雲。
而那趟運送白銀的鏢車,打的是藥材買賣的旗號,除非找到當年的發鏢人,這趟鏢很難跟洗襟臺扯上幹係。
當年的發鏢人會是誰呢?除了與何鴻雲勾結的魏升、何忠良,以及木料商徐途,不做他人想。
可是這三個人都已經死了。
何鴻雲做事太乾淨了,時隔五年,他們能找到一個苟活下來的王元敞,幾乎堪稱天意,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活口。
王元敞能給出的證據只有這麼多。
他被軟禁得太久,將人情看得很透,也許當初他被一大家子挑出來,送到祝寧莊當人質時,心就涼了,等江辭舟問完話,他也沒打聽自己何時能回家,只託付玄鷹衛給他的父親帶話,說自己尚好。
江辭舟多日沒來衙門,還有點急務要處理,這邊忙完,很快趕去外衙,祁銘正要引著青唯去另一間值房裡歇息,身後,章祿之忽然喚道:「少……夫人,留步。」
這一聲「少夫人」,他喊得不情願,在他眼中,青唯始終是個劫囚的賊。
但是陽坡校場殺得那麼厲害,虞侯信任他們,把後背交給他們,適才問證,虞侯也沒讓他們避嫌。
他章祿之絕非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至少在公事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兩個證人聽說少夫人來了,稱是想見少夫人。」
青唯知道他指的是扶冬和梅娘,「她們在哪兒?」
「就在隔壁院子。」章祿之道,原地杵了一會兒,「我帶你過去。」
扶冬和梅娘住在一個單獨的院落,青唯一到,她們聽到動靜,立刻迎了出來,青唯疾步上前:「梅娘,您的傷怎麼樣了?」
「玄鷹司請大夫看過,眼下已大好了。」梅娘說著,便要與扶冬一起拜下,「阿野姑娘俠肝義膽,祝寧莊一遭,多謝姑娘相救。」
青唯扶起她們:「二位客氣了,我闖祝寧莊,亦是有所求,談不上一個救字,倒是二位助我良多,我尚未謝過。」
梅娘笑道:「好在眼下平安了,我扶冬說,何家的案子尚未結,不知阿野姑娘近日可有閒暇?」
「怎麼?」
梅娘看了一眼不遠處立著的章祿之,沒將請求說出口,只福了福身。
青唯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薛長興墮崖後,一直杳無音訊,要說梅娘還牽掛誰,只能是他了,只是薛長興這三個字,不能當著章祿之說。
青唯道:「此事您不必多慮,我自會放在心上。」
扶冬見青唯與梅娘敘完話,學著梅娘喊了聲「阿野姑娘」,她問,「今日阿野姑娘可是去見祝寧莊救回來的人質了?」
青唯點頭「嗯」一聲。
「那這些人質裡,可有……可有先生?」
她問的是徐述白。
青唯道:「那些人質都是藥商,多數已經死了,屍身玄鷹司已經辨認過,當中沒有徐先生。」
青唯其實知道扶冬為何要這麼問。
徐述白的叔父徐途,就是當年幫何鴻雲牟利奸商,洗襟臺坍塌後,徐途一家被滅口,徐述白上京告御狀,自此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