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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被困在陽坡校場的,不僅僅是幾條人命,那是事關瘟疫案,事關洗襟臺坍塌的最有力的證據,只有救下他們,才能把何鴻雲犯下的惡事徹底揭開。
穿過密林,往西再走半個時辰,天際漸漸浮白,隨著陽坡校場入目,遙遙只見一段火色,還有震天動地的拼殺聲。
青唯正疑惑,迎面一人打馬而來。祁銘見了江辭舟,根本來不及行禮,立刻道:「虞侯,何鴻雲到了校場,沒一會兒就起了火,我在高處看了看,火是從炊房那頭燒起來的,可能是故意做成意外。吳校尉擔心人質有危險,已經帶人衝進去了,但巡檢司不聽我們解釋,我們手上又沒有文書,兩邊起了衝突。眼下何鴻雲可能已經走了,人質還沒救出來。」
青唯問:「人質被關在哪裡?」
「應該在西南角那座箭樓裡。」祁銘道,他目力好,擅觀察,盯準了就不會錯,「箭樓外圍守著的人不少,校場內更有幾百號巡檢司兵衛,兩邊打起來,我們的人少,根本突不進去。」
青唯立刻道:「救人質重要,我試著突進去。」
江辭舟吩咐祁銘:「你留在這裡,等衛玦的人到,讓章祿之去附近的望火樓搬人手。」
兩人帶著朝天和餘下玄鷹衛一齊奔入巡檢司,青唯根本懶得跟那些兵衛周旋,她輕功好,縱身一躍,在圍牆上幾步借力,便上了門前塔樓,隨後借著備好的繩索,又躍上另一座。吳曾在下頭拼殺,見江辭舟等人到了,奮力絆住眼前的巡衛,以至青唯落到箭樓前方的草垛子上方,都沒遇到多少阻力。
火勢借著晨風,從炊房一路燒過來,只這麼一會兒工夫,箭樓附近已然瀰漫起嗆人的煙味。
劉閶帶人守在箭樓之前,見青唯落在草垛子上,握著劍柄的掌心瞬間滲出了汗,然而他看到她身旁的江辭舟,隨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何鴻雲走前,跟劉閶交代了幾句很重要的話:
「當初在折枝居,章蘭若試謝容與的法子提醒了我,謝容與這個人,心裡有一個永遠都過不去的坎。這個『坎』,只要用好了,對付謝容與,無論何時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何鴻雲走了,可是劉閶留了下來。
小何大人這個人,無論旁人怎麼看,對於劉閶來說,他是他的主子,這些年厚待於他,對他有恩,今日成敗在此一舉,他甘願留下為他賣命。
人質的嗚咽與求救聲從箭樓頂傳來,外頭守著的兵衛卻太多,青唯和江辭舟根本不欲和他們糾纏,卻被他們絆得脫不開身,好在就是這時,衛玦的人馬也到了,有了他們加入,吳曾與祁銘很快帶著玄鷹衛支援江辭舟這裡。
火蔓延得太快,眼看就要燎著箭樓,青唯,江辭舟,和朝天幾乎同時躍上樓去。
下一刻,他們卻愣住了。
何鴻雲就是何鴻雲,不可能留活口給他們。
箭樓頂上,躺著四具人質的屍身,而適才求救的,不過是兩名扮作人質的祝寧莊巡衛。
青唯簡直著惱至極,到了這最後一步,還是功虧一簣。
她抬腳把兩名巡衛踹下箭樓,正要轉身走,腳脖子忽然被人握住。
「救、救我……」
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青唯驀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名模樣年輕的人質吃力地睜開眼,他腹部有一計貫穿刀傷,也許因為玄鷹司來得太快,巡衛殺得太急,所以這計刀傷並沒能立刻取走他的性命,讓他支撐到現在。
江辭舟立刻吩咐:「朝天,揹他離開,尋大夫為他看傷。」
朝天應了,將人質扛在雙肩,先一步下了箭樓。有了剛才的疏忽,青唯和江辭舟又一一檢查過餘下人質,確定他們都沒了聲息,正要離開,就在這時,忽然一股熱浪襲來,原來是烈火已順著木樑卷進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