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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德榮在外頭驅車,聽到車室裡傳出輕飄飄的聲音:
「官人在說什麼?妾身這幾日都老實呆在家中,哪兒都沒去,哪來的疼?」
「娘子還想去哪兒?娘子一連折騰數晚,為夫沒一日能真正睡好了。」
「這不是官人猶抱琵琶,叫妾身好奇麼?再說妾身放過官人,官人放過妾身了麼?昨夜官人一宿沒閤眼,妾身不也一樣麼?」
「娘子始終若即若離,為夫徹夜難眠,再這麼下去,為夫若是熬不住了,與娘子兩敗俱傷,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德榮腦子「轟」的一聲,手一抖,險些把馬車趕進溝裡。
這、這這這……
不過是晚回家了片刻,何至於要急成這樣!
都說新婚夫妻如膠似漆,未曾想公子這樣的清風朗月不染風塵之人也不能免俗!
車室裡,青唯的手肘抵在江辭舟的肩頭,江辭舟的扇柄撐在青唯下頜,兩個人都被對方製得動彈不得。
青唯耐心即將告罄:「官人究竟帶不帶我去?」
江辭舟語氣冷清:「帶你去有什麼好處?」
青唯緊盯著他:「今晚讓你睡個好覺。」
江辭舟稍一思索,撤開手:「成交。」
第23章
三日後。
「德榮,我埋在樹下的十二年竹葉青呢?把竹葉青給我帶上!」
「朝天,把我的扇子取來,不是這柄,這柄金鑲玉,忒俗了,要那柄翠竹篾的。」
「這馬車太素了,憑的掃我威風,換那輛寶頂的,馬也換,通通換成玄鷹司的黑馬!」
正是酉初,江辭舟站在院中,指點著府中一干下人收拾出行。不一會兒,德榮提著一壺竹葉青,滿頭大汗地趕過來:「公子,您小點兒聲!」
江辭舟似乎不解:「為何?」
德榮往東跨院那邊望了一眼,「少夫人還在裡頭呢。」
滿打滿算,公子與少夫人成親不過十日,他前陣子去何鴻雲莊子吃酒已是荒唐,今夜在東來順擺席,誰不知他是為了扶冬姑娘?
既這樣,還不知收斂,德榮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今夜的事要是讓少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動氣。」
江辭舟聽他這麼說,只笑了笑。
不多時,朝天也出來了,他把摺扇遞給江辭舟,催促道:「公子,快走吧。」
江辭舟問:「馬換了嗎?」
「祁銘他們已換好了。」
今夜跟江辭舟去東來順的除了德榮與朝天,還有祁銘等三名玄鷹衛,原因無他,幾日前江辭舟在何鴻雲的莊子上遇了襲,近日出行都調了玄鷹衛跟著。不過擺席是私事,江辭舟不好公然假公濟私,讓祁銘幾人換了黑袍,戴了帷帽,對外只稱是從鏢局聘來的護衛。
幾人一起到了府門口,朝天見江辭舟又頓住步子,不由問:「公子,還不走嗎?」
他與德榮一般心情,生怕青唯發現江辭舟以擺酒的名義狎妓——自從上回青唯弄髒了他的新刀,朝天不知為何,對這位少夫人有點發怵,覺得她似乎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相與。
江辭舟道:「不忙,再等等。」
「等什麼?」
「等個人。」
德榮和朝天正疑惑著還有什麼人要跟來,只見前院過來一個身穿,頭戴玄色帷帽的,正是與祁銘幾個玄鷹衛一樣打扮。
待她走近了,江辭舟上下打量一眼,笑了聲:「還挺合身。」
青唯「嗯」一聲,將搭在腕間的黑袍披上:「什麼都瞧不出來吧?」
「瞧不出來。」
青唯於是點了點頭,率先往馬車走去,說道:「那走吧。」
德榮與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