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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被查出來的就是木料問題,工部郎中何忠良與知府魏升勾結以次充好的訊息震驚四野,人還在柏楊山下就被昭化帝下令斬了首,販售給他們次等鐵梨木的徐途畏罪自盡,一家二十七口,一個活口都沒留。
飄香莊也亂了。
莊上的嬤嬤草木皆兵——在洗襟臺出事前,何忠良、徐途一干人等可是莊上的常客——她們唯恐大禍殃及己身,一個接著一個把莊中妓子賣了出去,連夜出逃。
好在何忠良這些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不止飄香莊一處,洗襟臺之禍千頭萬緒,官府查不到這些下九流的妓子身上,於是扶冬就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離開飄香莊,到了大戶人家的宅院。
她最終沒能如徐述白期望的那般留存自身潔淨,而是回歸了輾轉承歡,風塵打滾的宿命。她在那些宅院裡被百般嬌寵,又被漸漸厭棄,最後如同物件兒一般,待價而沽,轉手下家。
只是偶爾在月光都照不透的地方,她還會想起當初徐述白對她說的話。
那個青澀又年輕的書生,最開始說話的時候,總是漲紅了臉:
「不是這樣的,有的買賣可以做,有的買賣不能做。」
什麼買賣不能做呢?經過這幾年,扶冬多多少少想明白了。
那幾瞬的璀璨浮華如果是靠出賣自己獲得的,最後不過水中月罷了。
人之所以是一個人,正因為她不是一個可以待價而沽的物件。
想明白這一點後,扶冬就存了一個念頭,她要為自己贖身,然後去洗襟臺下,為徐述白收屍。
她不知道他最後為何又去了洗襟臺,在樓臺坍塌的半年後,她在喪生計程車子名錄中找到了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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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冬去柏楊山為徐述白收屍時,已經是嘉寧二年的春天了,說是收屍,實則在一場防止瘟疫的大火過後,留下的只有逝者的遺物。
扶冬看到徐述白的遺物,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是一個牌符,上頭刻著他的名,他的籍貫,他的秀才功名。
與當初徐述白送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
扶冬很快反應過來,官府的交給她的牌符是假的,真正的牌符在她這裡。
回想起彼時徐述白離開陵川前的種種,扶冬剎那間覺得背脊發寒——
「這個洗襟臺,不登也罷!」
「我上京為的就是洗襟臺!是要敲登聞鼓告御狀的!」
「這個案子牽涉重大,刻不容緩。」
「知道得太多,一個不慎只怕招來殺身之禍,你只當是什麼都沒聽說,待事態平息前,不要與人提起你認識我。」
徐述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既說了不願登臺,必然不會反悔。
也就是說,徐述白消失在了上京的路上,而他死在洗襟臺下的訊息,是有心人刻意偽造出來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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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冬道:「我得了真假牌符,知道事情不簡單,誰也沒透露,一個人回了住處。回過頭來想,或許這事從頭就透露著古怪。徐途這個人旁人不知道,我卻清楚得很,他素來貪名逐利,貪生怕死,當時洗襟臺塌,他不逃也就罷了,怎麼會畏罪自盡呢?就算自盡,為何要拖上一家二十七口全部陪葬呢?而最重要的一點,卻是我一直忽略的。」
「什麼?」青唯問。
「做官。」江辭舟說道。
「是,做官。」扶冬頷首:「江公子是貴胄子弟,熟悉朝廷中的那一套,想必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蹊蹺。而我彼時不過飄香莊的一名妓子,聽那些恩客說先生不久後要去京裡做官,並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仔細求教打聽,在京中做官,如果不是世家出生,能得蔭補,必然要舉子以上出身,先生彼時不過一名秀才,便是登了洗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