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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姐姐，&rdo;二妞抽噎道：&ldo;日後，我還能叫你姐姐麼?&rdo;

林陌淺淺地抿嘴，嗔怪道：&ldo;傻孩子，莫非姐姐出嫁，就不是你姐姐?&rdo;

&ldo;可你日後是公子幕的夫人，二妞不過是個……&rdo;

&ldo;不管姐姐日後的身份如何，你都是我妹妹。&rdo;林陌親暱地捏著她圓乎乎的臉頰，&ldo;姐姐還打算給你準備一份豐厚嫁妝，熱熱鬧鬧地把你嫁出去。&rdo;

&ldo;我才不要，&rdo;二妞小聲地反駁她，緊緊牽著她的一角，滿眼的念念不捨，&ldo;姐姐……&rdo;

娘死後，爹很快把她賣給六婆換錢。她骨架粗壯，長得又不好看，在六婆手裡轉了幾輪，都賣不出去。

六婆原本打算隨便找個娼寮，把她賣進去。

她見過從娼寮抬出來，渾身流膿的女人，草蓆都沒有一張，被胡亂扔在路邊，人還沒有咽氣便被野狗啃得稀巴爛。

倘若不是遇到姐姐，她如何能像現在這樣，吃得飽穿得暖，沒人打罵，還能靠雙手賺錢養活自己。

她早已將姐姐視作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姐姐要出嫁，她慌得很。

她曉得自己手笨心蠢，不能幫姐姐，姐姐嫁入王室，日後再也無法見面，她感覺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現下聽了姐姐的話，二妞終於放下心中石頭。

說話間，陳幕已經來到門外。

眾人頓時忙碌起來。

遞扇的，扶人的，撣衣的，忙做一團。

林陌接過扇子，靜靜地看著王娘子和二妞。

她們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二的親人。

她抿了抿嘴唇，努力壓制住驟然湧上心頭的酸楚。

在這個世界，總算有人，送她出嫁，讓她不再孤單。

&ldo;不許哭。&rdo;王娘子又哭又笑，卻不准她落淚，&ldo;大雍有規矩，新娘出嫁，不能流眼淚。&rdo;

屋門已經開啟。

陳幕站在門外，等著她。

林陌拿扇子掩面，低垂著眼眸，在嬤嬤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屋外，是漫天的喧譁和香花。

她是被人祝福著，出嫁。

林陌登上馬車。

車輪在乾淨的青石板上滾動，發出咕嚕的聲響，將她心頭瘋狂洶湧的激動焦躁不安喜悅，依次碾壓平整。

待馬車到達陳幕的府邸，兩人被送去早已搭好的青廬。

陳幕和林陌相對而坐。

依照大雍的習俗，開始正式的成婚典禮。

典禮一直持續到傍晚。

最後，幾名年長的嬤嬤，站在一起，在絲竹的伴奏聲中，吟詠起一首古老的頌歌。

歌聲中，一名嬤嬤從金絲編織的小籮裡取出金剪，將兩人頭髮，各自剪下一小縷，挽在一起，結成合髻。

合著頌歌的最後一句裊繞尾音，嬤嬤將合髻放入金絲銀線富貴連綿荷包，遞給林陌。

禮成。

眾人離去，青廬裡只剩新婚燕爾的兩人，他們相視一笑，迅速脫去喜服，乘著夜色，徑直去了王宮。

嘯王住的宮殿外，早有人在守候，一見到他們，趕緊小跑過來，&ldo;顯後在寢宮陪公子宸，半個時辰後，會過來……&rdo;

沉悶的灰色暮氣，將嘯王目之所及的範圍，全部掩蓋。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迷迷糊糊地走著。

這裡，既無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