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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你話多。&rdo;王娘子憋笑地啐了戲班主一口。

&ldo;這怎麼能叫話多，&rdo;戲班主走到她身後，替她揉捏肩頭，嘴巴一呶，&ldo;眼瞧著這群丫頭學得七七八八，我跟老張頭兒商量也是時候祭神，趁著春暖，我出去活動活動，看看能接下什麼活‐‐&rdo;

&ldo;這一般的活我可不接，戲芙蓉可是專門唱深宅後宅達官貴人的。這頭一出可得出彩，日後吃香的喝辣的都由著你們，誰要是捅了簍子……&rdo;他掃了一圈木桌旁的幾個小丫頭，目光倏地一下變得陰沉，&ldo;我王老三也不是吃素的。&rdo;

仰著的小臉們霍地一下都白上幾分，空氣也凝固起來。

&ldo;好了，用完飯都下去練功。&rdo;王娘子適時解了圍，讓小丫頭們退下。

待到小丫頭都離開後，她抱著小囡囡，笑罵道：&ldo;這次你出去可得留點兒神，別又落到哪家娼頭懷裡出不來，像幾年前那般平白得罪人惹了一身官司。&rdo;

王老三摟著她，親了個嘴，&ldo;再混也不能丟了你這正宮娘子，你也知道那些哥兒官的就好這一口，為了日後多賺點銀子給娘子買宅子，你相公我也算捨身飼虎。&rdo;

&ldo;好了好了，&rdo;王娘子拿手戳著他額頭，&ldo;死沒正經，沒瞧著囡囡還在。&rdo;

王老三握著她的手，親了親，&ldo;等我好訊息。&rdo;

三日過後，王老三果然帶回好訊息。

他將眾人召集起來，&ldo;下月十五，南戍郡都有個大官母親過五十，請戲芙蓉登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一出唱好了，大官有賞，我王老三也不吝嗇，每人添一套新衣‐‐&rdo;

&ldo;若給我出了什麼亂子，胡亂打上一通拉出去發賣。&rdo;

眾人苦學三年，盼得就是登臺那一刻出人頭地，就連一直以來互不對付的圓兒小紅幾人都暫時歇了心思，練得更勤。

到了月底，眾人收拾好行囊，退了院落，僱上三輛驢車，一行人帶著滿腹的興奮和憧憬踏上了去啟明城的道路。

&ldo;姐姐，你看，&rdo;二妞拼命搖著林陌的手，指著啟明城的城門，&ldo;這城門多氣派。&rdo;

林陌瞧著面前用青石磚砌起的巍峨城牆，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這三年她過得很辛苦，師父要她做到九分，她硬是要做上十二分。

她不屑於以色伺人，唯一能夠仰仗的，便是這一身唱唸做打的功夫。

未來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她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固守本心的同時，去斡旋，去博弈。

她無後路可退，只能一直向前。

&ldo;姐姐，&rdo;二妞興奮得發紅的小臉，對著林陌甜甜笑道：&ldo;你瞧這路，石頭做的，多平整。&rdo;

驢車已過城門，城中的市井喧囂氣息如同潑墨般滿滿當當溢位，驢車上坐著的水靈小臉兒們，個個都漲得通紅，撲閃著大眼，頗有興致地欣賞著它的繁盛。

驢車駛過喧譁的大街，轉入一條安靜的青石巷。一人多高的牆壁將宅子和路人分開，只有調皮的樹枝，被春風催發出新綠，從牆壁那面探出頭，隨著微風發出沙沙聲響。

眾人也似被這安謐侵染，一改方才嘰嘰喳喳的活潑模樣，蚌殼一般緊閉著嘴。

驢車到了盡頭，王老三下去叫門，厚重的黑漆木門從裡開啟，出來兩個衣著利落的家丁。

只一眼，林陌便瞧出這戶人家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