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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住了,阮大針若是知道她未死,說不定又會另生波折。
幸好卞玉京已萌退意,在鄉下買了一所小庵堂,準備禮佛終身,於是秘密地把香君送到那兒去養傷。
楊龍友在這件事情上倒是很盡心,他把五千兩銀子給李貞娘帶走了,同時也暗中告訴了貞娘,說弘光這個朝廷看來是難以持久了,早早離開也好,他去後早為之計。
媚香院的一切,他著手清理變賣了,交給了香君。
對外,香君是死了,她跟朝宗的阻礙是沒有了,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投奔朝宗了,只是朝宗卻不能來接她,若是落在阮大針手中,那就難以脫身了。
香君的傷是好了,她手中執著的,仍是那柄扇於,那不但是她對侯朝宗訂情的紀念,也是她生死的伴侶了,她為拒婚跳樓時,手中就執著這柄扇子。
絹上面還染著點點的鮮血,血跡已幹,怪的是色澤仍然嫣紅奪目。
楊龍友也十分地奇怪,為了這份感情的堅貞,他用筆在上面勾了幾筆,畫成了一枝盛開的桃花,而且還為始末作了一篇小跋,題在一邊。
這使得那些血點更具有精神,也更美化了。
“輕薄桃花逐水流”桃花在詩人們的吟詠中,並沒有很高的評價,它色彩妖而不莊,華而不實。
然而被題在扇上的這一枝桃花,卻莊嚴肅穆,因為它代表了一位少女的堅貞。
侯朝宗不能來,只有著人找他來,把這件事通知了他,但是找誰去呢?這卻成了個問題。
陳定生、吳次尾等,舊日復社的知友都已逃亡了,香君是託死而匿居的,這件事自然不能讓不相干的人知道,幸好,香君以前的教曲師父蘇崑生知道了這事後,自動願意跑一趟的。
這位老伶工不是復社中人,卻跟復社的一批人都很有交情,他跟侯朝宗也根好,他肯跑一趟,那是更為理想了,香君便把那柄染了鮮血的桃花扇,交給蘇師父帶著,用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忠貞不移。
蘇崑生上道後,還沒有到武漢,就聽見左良玉兵變的訊息。
馬士英他們利用權勢,不斷地擠迫左良玉,仗要他去打,兵員減少了,卻推論朝廷財源困窘,不準增補,而其他各處兵鎮,卻日漸擴充,兵增糧足。
左良玉忍無可忍,再加上福王由監國而改元稱帝,對高傑等四鎮有封爵之賞,而對左良玉的寧南侯,卻未作進一步的解釋。
左良玉一怒之下,正式發出了清君側的詔書,發兵回金陵。
這一次馬士英他們早已作了準備,雖然還是有點緊張,卻並不太會慌亂,從容佈置以拒。
兵到九江,左良玉以年邁氣憤,兵馬勞損,病故於軍中。
而他的兒子左夢庚繼續拔師東進,這位少侯爺既沒有他父親的威望,又沒有用兵的經驗,一經接觸,就敗得落花流水,無可奈何之下,率著餘部向清兵請求保護,清兵自然是求之不得。
蘇崑生可苦了,他沿途遇到不少的亂兵,打聽侯朝宗的下落,卻很少有正確的訊息,只有耐著性子,慢慢地找去。
左氏父子清君側失敗,但南京的局勢並不樂觀,因為左氏撤了江防,清兵趁機渡江,再利用明朝自亂的空隙,渡過了準水,直逼揚州。
史可法急命諸將入援,可是那些將領為了自保實力,沒一個肯去的。
清兵的主帥多爾袞曾兩度勸降史可法,都遭到史可法的拒絕,他們相互的書信往返,現在都成了歷史上有名的文獻。
尤其是史可法的復多爾袞書,正氣洋溢,表現了中華讀書人寧死不屈的氣節,十分的感人。
一方面堅攻,一方面死守。攻守雙方,都是損失慘重,終於在弘光元年四月,揚州被攻陷了,史可法殉國,清軍為了要立威,要明朝的將領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