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馬士英的兵擋住了流寇南下金陵,保全了南京,只要不來侵擾到南京,搶搶別的地方,大家也以為可以原諒了,再說朝餉不繼也是事實,要維持軍隊不遣散,總得要養他們。
所以指責儘管指責,馬士英的這個總督仍是篤定泰山,仍然在雞鵝巷的公館裡逍遙自在,倍受恭敬,叫囂的只是那些窮士,那些有身家的殷實富戶、達官貴宦,仍是奉馬督帥為國之柱石。
楊龍友談到這個問題不免有點刺心,他感到很矛盾,一方面是他的良知,使他要站在復社這一邊,但另一方面,他的利慾則又無法擺脫馬士英那些人,因為他們此刻掌著實權,可以給他官做。
一個做過官的人,突然地賦閒下來是最痛苦的事,並不純是為了錢,最主要是那種一呼百諾的滋味。
楊龍友忽然羨慕阮大針起來了,因為那種人沒有矛盾,只有權勢的爭逐,沒有良知的反詰,他決心要刺痛對方一下,因此道:“圓海,你以為侯朝宗無關緊要,所以才拿他開刀,這次你可嚐到惡果了,那篇文章就是方域的手筆。”
“啊!是那小子作的。”
“正如你說的,吳次尾只會潑婦罵街,寫不出這種好文章的,侯朝宗卻是有名的才子,尤其是經你這一氣之後,心情激動,揮筆千言,就是這篇文章,不但叫你那頓打白捱了,還斷送了你復起的希望,想想看,你划得來嗎?”
阮大針一拳頭擂在坑上叫道:“好個小子侯朝宗,老子總有一天叫你認得我。”
“圓海!你死了這條心吧!別說你動不了他,恐怕連皇上都動不了他。”
“怎麼,難道他是三頭六臂不成。”
“他沒有三頭六臂,卻有個好靠山,寧南侯左良玉是他父親的舊部兼門生,對他十分器重,過一陣子,他就要到左帥軍中去參贊了,左帥現在手握重兵,我那大舅老爺都要含糊他幾分,你又能拿他怎麼樣。”
他說完了話就走了,扔下了氣得手足冰冷的阮大針,心中感到一陣報復的快感。
在馬士英面前,他這個妹夫還不如一個外人,每當跟阮大針有所爭執時,馬士英總是斥責他,支援阮大針,今天總算是好好地颳了他一頓了。
但是沒多久,他就後悔了,為了逞口舌之快,無端地把朝宗代筆捉刀的事給說了出來了。
阮大針是個小人。若因此恨透了朝宗,就不知道要採什麼報復的手段了。
這不是無端的又替朝宗惹禍了嗎?
不過他又想了一下,覺得沒有多大關係,阮大針還要躺在床上療傷,一時出不了什麼壞點子,等他傷好,朝宗已經動身上左良玉軍中去了。
這兩個人碰不了頭,也不可能對質,自己洩漏了朝宗捉刀代筆的事,不可能會傳出去的。
但他心裡卻一直希望朝宗快點走。
朝宗呢?他自從公開為香君梳攏後,也公開了他們兩個人的戀情。
復社諸同仁一向是很尊重香君的,對她與朝宗的結合都表示了由衷的祝福。
這一來,使得媚香院便成了復社的集合中心了,幾乎天天都是衣冠頭巾滿座,高談闊論。
香君高興極了,每天招待這些客人,他們大部份都是來恭賀的,也是為了向朝宗攀手親近。
朝宗當然也得住了下來,就像這兒是他的家了,來的客人多半有點意思,他們上的是書寓,訪的是朝宗,既不能付盤子錢,又不能空手,只有改個名目打賞了。
出手沒有小氣的,那都是歸貞孃的收入,五六天下來,竟然收進了上千兩銀子,高興得她嘴也笑不攏了,只希望朝宗永遠都別走才好。
朝宗也有樂不思蜀的感覺,他在金陵的生活太愉快了,雖然沒有功名,但是同樣的功成名就,到那裡都被捧得高高的,那是由於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