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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沒有分毫不耐,只拍胸脯道:“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不能虧了你。”
寶釵將信將疑,並不敢篤信薛蟠,又百般囑咐他不要鬧出動靜,也不要讓母親知道,薛蟠都一一答應,方轉身而去。
原來薛蟠素日於錢財上甚是撒漫,前陣子因母親管得嚴,也未見收斂,不過有錢時候出去混花,沒錢又要不到的時候,便在家裡廝混著讀幾句書,或者與小廝丫頭們玩耍而已。
此番得了妹妹囑咐,卻好似有了主心骨,先叫人悄悄從薛姨媽處把總賬拿來,草草一估,幸得他也算唸了幾天書,又有老僕幫襯,熬到半夜,把個賬算得大概,卻比先時少了許多進項,又有各處花銷,花錢時候不覺得,算賬才知數目其大,把薛蟠驚得一跳,暗忖難怪妹妹要憂慮嫁妝之事,家中這般花銷驚人不說,家中原本替寶釵備下的是進宮的嫁妝,與她嫁入旁人家又是不同說法,這裡要算計起來,花費也著實不小。一時愁得薛蟠一夜沒睡,捱到天明就匆匆出去,尋了父親留下的幾個掌櫃,倒也不說是寶釵的嫁妝事,只說要學做生意。
那幾個掌櫃是眼見他長大的,見他忽然說要上進了,個個都是驚嚇不小,架不住少主人好說歹說,便也將些店中事與他說起,那長隨小廝有心奉承,趕忙地就去二門中稟報薛姨媽,薛姨媽聽得薛蟠居然主動去了鋪子裡,那一腔氣怒都轉而歡喜,又派人送吃的,又派人打點衣裳,又派人去問薛蟠,叫“慢慢來,別一時急了,累壞了身子。”
寶釵見母親如此溺愛,只得又勸了一番大道理,薛姨媽到底還是派人去問了兩三次,寶釵道:“媽媽真心為哥哥好,倒是為他尋個老道的師傅好生指點才是。爹爹在世的時候,可有提過各人品行?咱們這些掌櫃家僕中,哪個忠厚老實,哪個精明能幹?”
薛姨媽回憶半晌,說了幾個名字,寶釵也同前世最後留在家中的忠僕比較,選出兩人,特地請入內宅,好酒好菜款待,說了許多推心置腹的話,薛姨媽觸景生情,提起前夫遺德,又是一番眼淚,還是寶釵在旁從容述說,恩威並施,將兩個老僕說得涕淚交流,指天誓日,定要將哥子教導好才打發出去。
這邊事了,寶釵揉揉眉頭,轉眼見母親依舊雙目紅腫,淚水漣漣,只得又來安撫,不想說沒幾句,又被母親帶動那無父之孤的心事,連她也紅了眼圈,只忍住淚水,退出正房,再打發人出去對薛蟠千叮嚀萬囑咐一遍,才滿懷心事地回房,才立到門邊獨自感慨,就聽黛玉笑吟吟道:“都說我好哭,怎地今日我好好的,寶姐姐倒在這裡哭起來了?”
寶釵道:“你又來鬧我,我好好的,哪裡在哭了。”要轉過臉去,被黛玉一拉站住了,黛玉低頭把她迎面一看,拿手指刮她的臉道:“眼圈紅得這樣,還說假話。怎麼,我兩這點情分,你還不肯和我說實話不成?”
寶釵見她搖搖走著,自顧自向炕上坐定,手上一把團扇晃晃噹噹,說話時節拿扇子遮住嘴巴,露出那一雙似笑非笑的水眸,心情便不覺爽快起來,笑著過來,也在旁邊坐好,扯過她的扇子道:“什麼天氣,就把這勞什子拿出來了,也不怕別人笑。”
黛玉道:“這是大家名士的風範,你不懂——你莫顧左右而言他,快說,你到底怎麼了,總不成是和人搶糖吃搶輸了,哭鼻子罷。”
寶釵道:“你別看這扇子扇得風小,感風了也不是玩的,快拿開。”
黛玉就道:“你告訴我為什麼哭,我再不扇了。”說著把扇子狠搖了兩下,作勢咳嗽兩聲,寶釵明知她是假裝,還是心疼,一把上前搶過她的團扇,輕聲道:“還不是為了我哥哥。”
黛玉沉默半晌,方笑道:“至少你還有個哥哥。”一句話出口,便低了頭,又道:“你若真這麼擔心,不若倩姨媽同二舅父說,送薛大哥哥去賈家族學罷,好賴考個童生秀才,日後再討個賢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