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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重活一世的他,閱歷和睿智已經沉澱。他一點都不懼怕可能潛在的危險。
從地上站起後,蕭晟感受了下肩膀的傷。
弓弩的穿透力很強,已經嵌入了肩胛骨中,後背大片的濕意讓他感到很難受。
蕭晟凝著眉想,看來剛剛他是失血過多昏迷了才重生的。
他深呼一口氣,像如釋重負一般,又緩緩吐了出來。
蕭晟前世記憶中印象最深的,不是彌留之際兒子的誤解與憎恨。而是一瞬間從欣喜到失去的絕望。
那一世,他拋妻棄子為這天下萬民撥亂反正,成就了一代明君,也圓了很多人的願望。
可他知道,每一次萬民稱頌他的功績,他都會心頭滴血。
那是他犧牲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換來的。
他沒有家了。
曾經他以為給妻兒最好的保護就是讓他們安穩的待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裡,免受亂世荼毒。
然而那一年他成為新皇之後的「衣錦還鄉」,迎來的卻是一片被火吞噬的廢墟。
沒有人,所有人都沒了。
蕭晟從沒有哪一刻會如那天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矜持與冷靜。
他跪在地上,垂著頭,雙手死死摳著地面,眼淚大顆大顆掉落,弄髒了那件他特意讓人做的銀色交領蓮紋錦袍。
他的蕎蕎說他是蓮中君子,他特意穿給她看的。可是,他盛裝而來,以國母之位重新求娶,卻不見佳人。
他痛哭的同時,一旁的侍從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打擾,所有人都秉著呼吸降低著自己的存在。
他們知道,那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的慟哭聲。
後來,回到皇宮的蕭晟徹底變了。
他昭告天下自己妻兒的身份,又追封了木蕎為皇后之尊,將從靈淨寺裡求來的長生牌放在他的寢殿。
他變得更加內斂,開始用無休止的政務來麻痺自己。不然他怕,怕一閉上眼就成了噩夢。
這樣的日子枯燥又漫長,朝臣們見他後宮空虛想要奏請選秀,讓他早日誕下龍嗣。可接受到他死寂而冷冽的瞳眸,聽到「朕除了亡妻之外再無二人」的御旨,所有人都息了聲。
他們是有愧的。
他們也知道陛下這一脈是要斷了。
他們開始將目標轉移到晉王遺腹子的身上。
晉王是蕭晟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曾經因為端王那狗賊上位,被囚在王府,遭受折磨而死。所以蕭晟對這個親弟弟是有愧的。
再加上朝中大臣的連續諫言,蕭晟便封了那女人的兒子為太子。
從此,有了盼頭的大臣們開始悉心培養新的儲君,期待有朝一日能讓他繼承大統。
時間就這麼飛速流逝著,一晃就是十年。又到了新一屆的殿試遴選。
蕭晟正襟危坐在上首的龍椅上,狹長的鳳眼淡漠的從一眾進士臉上掃過,卻意外的在人群中瞥到了一雙與他極其相似的鳳眸。
那一刻,心如死水的蕭晟差一點要從龍椅上驚呼而起。
第9章 遞筆(修)
他說他姓木,叫木玄鈺。
大殿內一身玄衣墨袍,眉眼冷得如刀的少年對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如是說。
即便他不願姓蕭,即便多年未見,但少年脖頸間的那顆痣卻讓他一眼就認得了他。
蕭晟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要衝下去,去抱一抱那個失散多年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
可少年接下來的話卻讓蕭晟本來激動的心情頓時被潑了一捧冷水似的,透心涼。
他說,他寒窗苦讀只是為報仇。
氣氛一瞬間凝滯。
所有人都意外的盯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