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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吾認。」武興帝沒有惱,「可吾終歸是個常人,自有無法克服的畏懼,還請恂王體恤一二。」
「父皇說笑了。」周偈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父皇尚有畏懼,為何肯斷血契,還狐妖自由呢?」
「周幽先祖立朝之時就是仰仗的非人之力,於天下已不公。可治國安民並非武力能保,綿延至今終歸要靠各代勵精圖治。」武興帝娓娓道來,神色語氣淡然超脫,竟好似說的是別家,「只可惜,有些事一步錯步步錯,到後面越發騎虎難下了。妖力借得太久,就要還不起了。」
「偈兒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是,人間自該有人間數。」
「是啊。」武興帝看向隱在神龕之後的妖丹道,「至如今,轉生湖的異象越發明顯,神見之森更是現了宿命更迭的昭示,若我們還一意逆天而行的話,必會引來大災。等到界靈殿也鎮不住的時候,就什麼都晚了。」
「父皇放心,偈兒在,定不會至生靈塗炭。」
「嗯。」武興帝點點頭,欣慰的說,「老天還是垂佑周幽的,終讓你託生在了周氏血脈內。」
「不管怎樣,偈兒身上都流著周氏的血。」周偈有些動容,「此去之後,偈兒會替周幽守好國疆,斷不容敵蠻宵小染指一步。」
「吾兒能有此心,吾心甚慰。」武興帝說著伸手按了按周偈的肩,再收回來的時候,手抖得十分明顯。
周偈見到了,有些心疼的說:「國事固然重要,可父皇還是要多保重龍體。」
「無妨。」武興帝卻不甚在意,「人老了,這是躲不開的一步。何況,現如今一切有俍兒操持,吾也累不到什麼。」
「三哥他……」提起周俍,周偈總是一言難盡,沉吟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挺好。」
「你不服氣也沒用。」武興帝乜斜著眼瞅著周偈,挖苦道,「論治國理政、論權謀狠心,你皆不如他。」
「我知道我不如他。」周偈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但不是為了自己,「他也就是仗著長兄不在了,若長兄還在,哪輪得到他。」
「好好的為何要提起他?」武興帝皺起了眉,語氣中有了怒意,「當年你就指著吾的鼻子罵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非得逼著為父跟你認錯嗎?」
「偈兒不敢。」周偈斂身一禮,「當年是偈兒年幼無知。」
「那如今呢?」武興帝不依不饒,見周偈抿唇不答,武興帝長嘆一聲,道,「吾知道你怪吾無情,可這就是天家,關乎國祚,有些事不得不為。」武興帝戳著周偈的肩窩,恨鐵不成鋼的說,「往後自己治國,吾勸你還是少些小家子的矯情,多學學你三哥的狠心。」
「學不來。」周偈甩了個白眼,軟懟了回去,「若我有那狠心,如今還能有他的風光?」
「哎……你啊!」武興帝無奈的道,「也就沾了命好的光,才能活到現在。」
「父皇是不是後悔了?」周偈戲謔道,「就該一落地直接掐死我這個妖孽。」
「胡言亂語!」武興帝忍不住抬手給了周偈一巴掌,罵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正經不了三句話。」
周偈沒有躲,笑著捱了這一點也不重的巴掌,隨後坐在武興帝身側,如兒時般搖著武興帝的袖子,撒嬌道:「偈兒之所以命好是因為有父皇的疼寵啊。」
「油嘴滑舌!」武興帝卻一直都很吃周偈這一套,嘴上雖罵臉上卻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指了指几案上的冊子,笑嗔道,「該給的吾都給了,你快拿著滾吧。」
「父皇怎麼還要趕偈兒了?」周偈竟然還委屈上了,「偈兒此番走了還不知幾時才能回來呢。」
「兒大不由爹,吾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武興帝喚來了長樂,衝著周偈揮揮手,「你去吧,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