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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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心錦親手替她沏上的茶,不時捶一捶痠疼的小腿。她想,下面該要說到潤玉了,這是她努力要避開的傷心話題,但是終歸要說,她必須對心錦做個交待。
心錦彷彿也在避著什麼,眼神閃閃爍爍,時不時朝心碧睃上一瞥。她手裡拿的是老太太留下來的白銅水菸袋,裝菸絲,搓紙媒子,“噗”地一聲吹著火苗,把燃著的紙媒子對準煙鍋,咕嚕嚕、咕嚕嚕地連吸幾口。
“心碧你喝茶。”心錦用紙媒子指一指心碧面前的茶碗。“說了人家要笑話,我們董家的人,如今只喝得起茶末子。”
心碧心不在焉地應道:“茶末子也好,味道更容易出來。在鄉下住慣了,茶呀什麼的,有也好,沒有也罷,講究不了那麼多。”
心錦抽完那袋煙,就手從衣襟裡扯出塊舊綢帕子,把菸袋上上下下細擦一遍,擱在茶几上,兩眼定定地看住了心碧。
“曉得嗎?冒銀南和他的太太獨妍,去年就回了城裡。”
心碧手一抖,蓋碗裡的熱茶几乎灑出來一半。
“你見過他們了?”她兩眼發直地問。
心錦垂了眼皮:“冒太太來過了。”
心碧哆嗦著把茶碗放上茶几,又哆嗦著抓住心錦的手:“潤玉的事,你都知道了?”
心錦反過來又把心碧的手腕抓住,連搖幾搖:“妹妹,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可不能再多想,啊?說起來,也是我們潤玉命薄,冒家好好的家世,之賢好好的男人,潤玉她竟是沒福消受呢!”
心碧雙手捂在臉上,半天才挪開,問心錦:“是冒家太太特意來通告你?”
心錦沉吟一下,才說:“哪裡!要不是桂子,只怕她也不會登我這個門,還把我瞞得死死的呢。那天也是巧,桂子出門買東西,在街上就碰到了她。桂子當然是記掛潤玉的,馬上就問她大小姐有沒有一塊兒回來?她大概想想是不說不行了,第二天才上了門。”
心碧幽幽忽忽地說:“哪天我要到東鄉走一趟,把潤玉的棺木起出來,葬到她爹她奶奶身邊去。她活著是個愛說愛笑的人,死了就孤零零躺在他鄉外地,我這心裡想想也不落忍。”
心錦慌忙阻止:“這可使不得,潤玉已經跟了之賢了,她生是冒家人,死是冒家鬼,這事你可不能糊塗。”怕心碧不聽,又補了一句,“冒家如今還是海陽城裡有權有勢的,冒銀南迴城就當上了商會會長。”
心碧大為吃驚:“他肯替日本人做事?”
心錦本是個為人寬厚的人,這時倒為冒銀南解釋:“商家們都一齊推舉他,他不敢不幹。你想想,他幾個兒子都在外面,若日本人較真追究起來,他可怎麼回答喲!再說,他家的房產正被日本人佔著,說是青木部隊長就住在裡面,他害怕日本人一發火,燒了他的房子、毀了他的家產,都是說不定的事。”
心碧慶幸道:“我們董家的房子倒沒有被佔。”
心錦雙手一拍:“哪裡呀,險得很呢!那天有幾個日本人闖進來號房子,可巧老太太嚥氣不多時辰,停屍在敞廳裡,日本人只一搭眼,嚇得魂也沒了,轉過身子就跑。都說日本人最忌死人的。我後來想想,莫非老太太有靈,搶在日本人進來前頭嚥氣,死了還最後護一回家?”
心碧說:“娘是這樣的人。”
心錦嘆口氣:“護也護不周全了。前不久濟安回來過一趟,把他那三間房子很賤地就賣出去,說是他們夫妻已經落腳在鎮江,想開個雜貨店混日子,只等賣房子的這錢做本錢。”
“真的?”心碧又吃一驚。“濟民呢?他回沒回來?”
“我正要告訴你,他倒是回來了,心遙可憐,死在了鄉下。”
心碧一下子想起那個蠟黃了臉孔,病病歪歪的女人,又想到她唯一的兒子克勤是被自己生生趕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