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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來花府攀親的倒也不少,可那些姑娘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啞巴聾子,當然,那四肢健全的也不少,可大多滿眼不是寫著金子就是寫著銀子,連花平都能看出來那些姑娘家皆是為了花家的財富。
而花夫人好不容易在世交家能挑中個人品才貌都合意姑娘,沒想到人家卻義正言辭:
&ldo;小女並非嫌棄花七哥殘疾,只是小女擔心此身嫁入花家,外人會議論小女母家為了貪圖花家天下首富之名,可以將女兒嫁給一個瞎子。小女寧可嫁的貧寒,亦斷斷不能讓父母受人非議。&rdo;
得,自此,同花家有來往的那些親戚世交什麼的,但凡有點講究的,為了避免別人說自己攀龍附鳳,都讓自家女兒離那花家七公子遠遠的,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如今,花滿樓自己領回一個那裡都挑不出毛病的姑娘,別說花老夫人急著將婚事定下來,就是花如令也心急啊。
心道,等他的樓兒娶親之日,一定要大擺宴席,把合族親戚,天下朋友皆請來,尤其是當年那些媒婆!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兒媳的人才品貌,看誰還敢嘲笑樓兒是個瞎子!
其實,花如令並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也並非記恨任何人,只不過,再淡泊名利心寬體胖的人,可能對輕蔑自己的人能很快原諒,但對待輕蔑自己孩兒之事只怕是做不到沒有一絲介懷的,這就是天下父母心了。
來到雲間寺,花滿樓不經唸叨的打了個噴嚏,龍葵忙細心的掏出手帕擦擦花滿樓的嘴角,卻聽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
龍葵自然感覺的到那人是誰,正是那&ldo;四條鬍子&rdo;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
&ldo;花公子,這麼巧啊。&rdo;陸小鳳還是那樣灑脫不羈的模樣,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陸小鳳對花滿樓卻似乎已經非常熟悉,那種熟絡的感覺,是隻有相知甚深的朋友間才有的,
&ldo;陸兄,司空兄,好巧。&rdo;花滿樓對陸小鳳亦是如此,可見朋友之交,在於心,而不是時間長短。
陸小鳳撇一眼正背對自己的那一抹藍色,知道是龍葵,遂開玩笑道,
&ldo;龍葵姑娘怎麼喜歡背對著別人,哦,你該不會還帶著面具吧,這都出了極樂樓,難道你哥哥還不許你摘下來嗎?&rdo;
若是以前,司空摘星一定覺得陸小鳳無聊極了,說實話,他見過的美麗女人也不少,就算像昨晚無艷姑娘那樣人間少有的美人,可以說心動,卻自問不會為之著迷。可這位龍葵姑娘,雖然遮著臉,卻一身氣質清雅不輸任何女子,著實讓人想一睹芳容。
龍葵聞言轉身,手中仍撐著那把丹青水墨油紙傘,傘緣輕璇,露出遮擋在水墨下的臉。
&ldo;陸公子,司空公子,龍葵有禮了。&rdo;
龍葵知道這兩人是哥哥的朋友,輕輕頷首以示禮貌,而後轉身,素手羅帕,繼續細心的理了理花滿樓的衣褶。
陸小鳳從未想到那把傘下是這樣一張容顏。
誠然,他見過各種漂亮的女人,或是熱情似火,或是冷若冰霜,或溫婉,或辛辣,陸小鳳無一不是報之以微笑,只要他想,便可輕而易舉的俘獲她們的芳心。
陸小鳳或許言語上會輕佻,但看女人的眼神卻很通透,有欣賞,有愛慕,有□,卻從來不會手足無措,更不用說迷戀。只要他想走,便絕不優柔寡斷,對於別人如泥沼的愛情於他來說,不過天際一場雨,只有在雨滴打濕衣裳時感覺的到片刻的溫存有多暖,可一旦陽光出現,便再也記不起當時的溫柔。
龍葵是美麗,傾國傾人城,可陸小鳳卻沒有笑。
他只承認,假如說偶遇龍葵是江南的一場杏花微雨,那他的確有那麼一瞬間希望這雨永遠不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