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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西蒙.亨特預料的那樣,安娜貝爾接下來的幾天裡極其難受。她無比痛苦地熟悉著豬殃殃茶的味道,醫生規定第一天每四個小時服一次,接下來每六個小時服一次。儘管她能感到這有助於減輕蛇毒的症狀,她的胃還是不斷抗議。她精疲力竭,可是又睡不好覺。儘管她渴望做些什麼來打發無聊,但卻沒法集中注意力一次超過幾分鐘以上。
她的朋友盡力讓她打起精神,逗她開心,安娜貝爾對此深懷感激。伊薇坐在床邊為她朗讀一本從圖書室偷來的驚險小說。黛西和莉蓮過來散佈最新的小道訊息,她們頑皮地模仿各位客人,逗得她哈哈大笑。在她的堅持下,她們負責地彙報誰贏得了肯達爾大戰。其中一名高挑、苗條的金髮女子,叫做康斯坦司.達洛比小姐,引起了他的興趣。
“她看上去是那種很冷漠的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黛西坦白地說,“她的嘴讓人想起錢袋,還有個捂著嘴咯咯笑的壞習慣,真煩人,好像被人看到在公開場合笑很不淑女似的。”
“她肯定牙齒長得不好。”莉蓮滿懷希望地說。
“我覺得她很無聊。”黛西繼續說,”我真想不出她說了什麼能讓肯達爾這麼感興趣。’
“黛西,我們在討論一個以觀賞植物為極大樂事的男人。他的無聊的門檻顯然是無窮低的。”
“今天水宴後野餐時,”黛西對安娜貝爾說,“我還很得意地以為自己抓住了康斯坦司小姐與一個客人幽會呢。她和一個男人一起消失了幾分鐘,不是肯達爾勳爵。”
“那是誰?”安娜貝爾問。
“本傑明.馬科斯洛先生——當地的一個農場主。你知道。是那種優秀青年的型別,擁有好幾英畝土地和一群僕人,正想找個老婆替他生上八九個孩子,幫他補補襯衣袖口,殺豬時做血腸——”
“黛西,”莉蓮注意到安娜貝爾突然臉色發青,插嘴說:“別說得那麼噁心,行不?”她抱歉地朝安娜貝爾笑笑,“對不起,親愛的。不過你得承認英國人喜歡吃那些能把美國人從餐桌上嚇跑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黛西繼續耐心地說道,“康斯坦司小姐在馬科斯洛的陪伴下消失不見了。我自然跑去找他們,希望能發現什麼破壞她名聲的事,好讓肯達爾勳爵對她失去興趣。你們可以想像,我發現他倆在一棵樹背後頭靠在一起時有多開心。”
“他們在接吻嗎?”安娜貝爾問。
“唉,不是。馬科斯洛在幫康斯坦司小姐把一隻從巢裡掉下來的幼鳥放回去。”
“噢,”安娜貝爾感覺到自己的肩塌了下來,她煩躁地說:“她真好心。”她知道自己的苦悶一部分是蛇毒的副作用,包括那難以下嚥的解毒劑。然而,知道了原因也毫無用處。
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莉蓮拿起已失去光澤的銀背髮梳。“先忘了康斯坦司小姐和肯達爾勳爵吧。”她說,“我幫你梳辮子—頭髮不遮在臉上,你就會感覺好些了。”
“我的鏡子在哪裡?”安娜貝爾問,以便往前挪讓莉蓮坐在她身後。
“找不到了。”莉蓮平靜地回答。
安娜貝爾注意到了鏡子的適時失蹤。她知道自己生病後形容憔悴,頭髮乾枯,面板也失去了健康的光澤。而目,揮之不去的噁心讓她無法進食,她的胳膊無力地搭在床罩上,顯得瘦弱無比。
晚上,她躺在病榻上,下面舞廳裡的歌舞聲從開著的窗戶外飄了進來。想像著康斯坦司小姐在肯達爾勳爵的臂彎裡共舞華爾茲的情景,安娜貝爾煩躁地輾轉反側,抑鬱地斷定自己嫁人的機會已經喪失殆盡了。“我討厭蝰蛇。”她咕噥著,看著母親整理床邊桌上的東西……藥勺、瓶子、手帕、梳子和髮卡,“我討厭生病,我討厭在樹林裡散步,我最最討厭跑拄式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