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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一行人走遠,她便又是飛也似地趕回了堂內,不出所料自家小姐仍是跪在地上不起,連眉眼間的哀痛都無,空空地掛著兩行淚,關筱秋心裡一邊難受得要死,一邊嚼小姐這性子。她先是撇開那些侍衛,各交其職:「你們愣在這裡幹什麼,該守門的守門,該當差的當差去。」豈料芙竹聽了這話,也欲走,結果被關筱秋一把拉住,道:「你走什麼,我又沒有叫你走。」
芙竹委屈,答:「你……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們走嗎?」
關筱秋氣了,道:「你是守門的嗎?你是當差的嗎?你不是你走做什麼。」
芙竹知錯了,便是哦了一聲。關筱秋見不得那呆愣模樣便急了:「哦什麼哦,你就讓小姐一直跪在地上嗎?快不快扶小姐起來。」
芙竹搖了搖頭,說:「小姐說她不起來。」
關筱秋恨鐵不成鋼地說:「小姐說她不起來你不會勸嗎?不會拉嗎?」
見到那人蠢鈍至此,遂撇她一旁,來到關雨霂跟前,同她一起跪在了地上,說:「小姐,這地上冷,小心著涼,你這些天已是為老爺哭哭啼啼許久,這茶飯無心的,要是傷了身子,該怎麼辦才好?眼見著前些天好些了,今個兒聽了旨又如此哭啼,我啊知道這皇上不懂人心,但小姐也不要作踐自己才是。若是老爺看見了,也定是會為小姐傷心的。」說罷,欲扶關雨霂起來。
關雨霂自然是不肯的,搖了搖頭,說道:「筱秋,你說我是犯了何罪?皇上為何要如此待我?金堆玉迭,錦緞珠釵,浮翠流丹,圖有其形,於我,不過外物雲爾。我上京只求還得爹一個清白名聲,再是好好為他守孝罷了。如今竟隨意將我許配給他人,守孝未過,是讓我如何盡這孝道?這理,皇上難道不懂?他只當是在譏諷我關家人罷了。」
「小姐,這話可不說得。聖旨已下,莫是要抗旨不成?小姐是明白人兒,現在怎麼又這麼糊塗了呢?」
「筱秋,理我自明,如今不過是想多哭會罷了,待到淚乾河枯,紅事之日,便不會失禮於大家了。」
「那小姐,你跟我說好,我就只准你在這裡半個時辰,若是過了時辰你還不起,可不要怪我為老爺拖你起來。」
關雨霂點了點頭,便抱著關筱秋繼續哭了起來。芙竹依然是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再道那頭,晚來屋內對坐,東南風吹佳餚冷,指扣空杯酒餘溫,勸君莫貪忘憂水,消愁一日須幾回?
「致遠,我看你是莫再貪杯。」
「今宵醉,誰解其中味?酒尚存,又何不滿杯?遠甫,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
這同座之人,名薛遠甫,今二十有七,乃是侍郎府大夫一名,同方致遠相識十年有餘。
薛遠甫推開酒罈,道:「你又何故如此?」
「何故?我哪裡曉得何故?何故皇上要與我家室?遠甫,你倒是告訴我這是何故?」
「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這關家之事,也就算這麼結了。你不若當作是了卻了皇上的一塊心事。」
「擔君之憂,擔君之憂,吾為人臣子,竟是如此擔君之憂的。我怕不是個本朝公主,竟要送交番邦了事?」
「荒唐,違逆之話說不得。」
「遠甫,我本就是個女子,如今扮作男兒,竟也要被人指來指去,好笑至極。」
「休再提這些喪氣話,你平日裡安常穩重,怎今日如此多言?」說罷,奪了她手中玉杯,亟問道:「今後是何打算?」
方致遠嘆了口氣,癱在桌上,暗暗道:「打算?又能有何打算?不過是娶了那關家小姐罷了,還能違聖意不成?」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只是這娶妻一事,你的身份……」
「我自有法子,尚且可以一試,若是不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