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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指的可是先要得用?」
「對的。這就好比你飽讀詩書,卻不得在陛下面前進言。一,你無功名在身,陛下不得見;二,你是女子,眾臣不得聽。治國治國,先要有門聲,若無門聲,則需中第,中第之後得有功績,有所功績還需有權,不然人微言輕。天下之士,忠心報國者,不在少數,然得用者幾人?這和宮中妃嬪本無異,『盡態極妍,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說到此處低頭一笑,覺得這比方滑稽卻貼切,後接著說:「吾之本心不過鞠躬盡瘁以報國,然在獻計之前,需中第,需功績,需權位,需時機。我已在朝為官五年,其計變焉?不曾,始如一也。只嘆春秋易逝,四季不過展眼之間。你若曉三國,便知孔明為何投於劉備而非他人。同理也。不過直抒其志,少走旁門罷了。唉,夜深了,你與我一口酒我便醉了,不要怪我在這多言。」
燈火之下,方致遠一手托腮,一手撥弄著桌上宣紙,只是撥弄,並沒有什麼目的。目微張,卻了無睡意,毫無生氣,卻目光如炬。自接到信便在書房中待了多時,怕是她心中也想過了種種,太多太多的事積壓在胸口,太多太多的路數構想於心中,太多太多的意氣不得以散,只因它們都是虛的,或寄望於幻想,或寄望於未來,若是低頭看看手中,方知空無一物,徒有藍圖。能否得見呢?有可能,皆有可能。定能得見嗎?不確定,皆不確定。方致遠讀過太多的書,看過太多的春風得意,也看過太多的失路之悲。物生兩面,有得意就有失意,然求之心切,太怕不得。她很少同人這樣說過話,但在關雨霂面前似乎可以一說,方致遠如此想著。
而要說求之不得?又怎麼可以不提她對面這位關家小姐呢?
關雨霂回了話,此話無需細想,無需推敲,可直抒。
「我細聽著呢,又怎麼會怪大人多言?」
方致遠怕會擾她清明,又補道:「你將來也不會做官,聽與不聽,懂與不懂都無妨。我只是怕將苦水倒與你些,會掃你興致,你若覺得沒什麼,自是好的。我有個不情之請,現難寐又生雅懷,可否請你再同我多講幾句?」
「大人請。」
方致遠乃問:「你方才既讀了兩份,當知道我刪了幾句。」
「可是寫撫州那一段?」問後,又將其中兩句給背了出來:「何不效古朝之法,百納海川,反畏倭寇之猥,閉我海關?既留撫州,何不治不管?」
又有什麼能比當著你的面背出你剛寫的文章更讓人感到高興的呢?方致遠不禁稱讚:「真當是好記性。我是刪了這段,我欲論撫州,我欲言海關,然不可。何也?」
「言辭苛峻?」
「對,是言辭苛峻畏君顏。也非諂媚,不過忠言逆耳,人非聖賢,身在高位,不查人情必蒙塵。而今之計,重在火器與講學,撫州之事,早已一拖再拖,不怕朝夕。還有一因,你可知?」
關雨霂答:「大人已論及軍械與講學二事,則將鍾於二事,若再提撫州與海關,似多生枝節,恐陛下薄此而重彼?」
方致遠拍手稱是:「正是,而此四事,無不大事,焉有薄一之理?乃靜待良時,再上奏以聞,」說完看著她一笑,稱:「你啊,也是七竅般的心,今兒我與你看了文,來日你若行文,也得與我瞧瞧。」
關雨霂笑著稱他謬讚了,文章不過讀得多些,略懂一二,若真要寫起來,怕是會貽笑大方,後又問:「我且有一問,若是君主賢明,為人臣者又何必憂勞至此?」
方致遠答道:「非也。王之蔽甚矣在於其位,人在朝堂,猶如身陷囹圄,四面皆壁。耳濡目染之間,亦是身不由己,為人臣者若不為之憂又有何人可開言路?從古如斯!古來皆有聖賢能臣上奏請明,其志一也,無非為國為民。」
關雨霂遂問:「若每選一人管天下,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