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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過去。”
溫若深唇邊噙著淡笑,他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很淡然地像講故事似的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
這或許就是釋懷或者是成長吧。
他的童年是壓抑不幸的,被扭曲的愛束縛著讓他變成了和自己母親一樣的人。
他渴望掌控一切,渴望控制一切,但他自殺的母親是第一個脫離了他掌控的人。
就像當年他脫離了母親的掌控一樣,他們從未真正抓住過彼此,他們都想著逃離、都想著控制。
他是母親培養出來的怪物。
駱禹明心疼地抱住了溫若深,看著溫若深唇邊的笑意,品出了幾分故作堅強的苦澀。
“溫哥,你辛苦了,這麼多年來你一定很累吧?”
溫若深靠在駱禹明肩膀,居然覺得有些想哭。
好像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呢,以前從來沒有人問他累不累,從來沒有人說,你辛苦了。
母親當做理所當然,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覺得的。
其實活著真的好累啊,在經歷謠言的那段時間他真的好累啊,他好想有人在那個時候給他一個擁抱啊。
好像沒有人記得,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會受傷會難過的,人。
溫若深貪戀著這個擁抱,感受著屬於駱禹明有力的脈搏和溫熱的體溫,覺得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活著。
駱禹明只是抱著溫若深,心臟一揪,覺得又心疼又難過。
良久,他聽到溫若深帶著細微哭腔在他耳畔輕語:“……其實我撒謊了。”
聽到這話,駱禹明還有些懵,不明白溫若深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只見溫若深抬起他那隻戴著銀戒的右手,眼眶和鼻尖都是紅彤彤的,淚水在眼中醞釀。
溫若深垂下眼簾看著那枚銀戒,不好意思地說著:“這枚銀戒和我母親沒有任何關係,當時是我編出的謊言。
但是,這枚銀戒的的確確是我親手做來送給另一半的,我不想騙你。”
駱禹明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溫若深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只對你說過這一句謊話。”
溫若深以前的確撒謊成性,因為他知道自己實話實說會被母親責罰。
所以,他的謊話可以做到張口就來還能天衣無縫。
這枚戒指,是他十八歲成年那天自己親手做的。
那時候的母親已經出院了,人痴痴傻傻的有時候她根本就認不清溫若深是誰。
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自由了,父親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們母子倆,母親已經沒有能力再控制他了。
就算他和父親一樣都喜歡男人也沒關係,不會有人再敢說他些什麼了。
他去親手做了一枚戒指,刻上他自己名字的縮寫,雖然是很普通的銀戒,但他覺得這意義重大。
他買了蛋糕,又把銀戒帶回了家,放在自己痴呆的母親手裡。
溫若深給自己唱了生日歌,自己許願吹滅蠟燭,自己收禮物。
他從母親手裡拿回銀戒,帶著淺笑看向母親,溫柔道:“謝謝媽媽的禮物,我會把它交給我未來的愛人的。”
以前他的生日禮物是一套又一套卷子,今年媽媽送給他的禮物是枚銀戒。
他的媽媽終於開始愛他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溫若深一直都是清醒地看著自己的偏執病態,看自己做出那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舉動。
他沉溺其中又無法自拔。
如同飛蛾撲火般自焚,被病態的控制變得扭曲,猶如惡鬼。
真正一直控制著他的人,是沉浸在過去黑暗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