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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勾勒出優美的眉形,扁平的筆頭一筆一劃地填充眉峰,再用另一端的刷頭輕攏慢捻地沿著眉尾向上掃去,讓每一根凌亂的眉毛都服帖地排列整齊。
黎澈的眼神十分專注,連周驍走過來都沒有發覺。周驍站在黎澈的身側,看著鏡子前男人心無旁騖的樣子,眼前忽然浮現黎澈十一年前坐在梳妝檯上的樣子,與男人現在的身影緩慢重合,讓他再一次怦然心動。
他想起第一次和黎澈約會的時候,尚可以稱之為男孩的青年也是這般端正挺拔地坐在鏡子前描眉,在他的嘲笑下有些生氣地和他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是眉毛,因為眉毛代表了一個人的態度。
哪怕他落魄至此,他的臉也永遠乾淨,只要他還有一口喘息的機會,他就要給自己畫一對精緻的眉毛。
這是獨屬於黎澈的態度,是男人骨子裡的無能與矜貴雜糅在一起的獨特風情,讓他如此不可自拔。
時至今日,周驍恍然明白,他自遇見黎澈起此後十一年的喜悅與憤恨,都來源於這樣的黎澈。他曾經以為自己早已將黎澈放下,這份感情卻一直藏於他的心底,無時無刻不在作用於他的潛意識,讓他在往後的人生中一錯再錯,直至行到錯無可錯。
周驍在大學新生報導的第一天,就知道學校裡有黎澈這麼個人了。
他實在是太出名了,畢竟所有人都覺得開著幻影出現在學校裡的新生這種劇情只存在於十數年前的爛俗偶像劇裡,從未想過有一天能看見現場版。更何況從車裡背著書包走出來的男生擁有一張讓女生看了都要驚艷的昳麗容顏,而且脾氣看起來非常好,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對誰說話都和和氣氣的。
他的照片與名字透過表白牆這種神奇工具的傳播,在一天之間就火遍了校園。不僅是女生,就連很多男生也帶著一點酸葡萄般的情緒在談論他,帶有一點可憐兮兮的惡意,說他是裝逼犯。
其中包括了周驍的舍友謝和清。
周驍的父母一個是市一中的特級英語教師,一個是裝置廠的高階工程師,屬於典型的小康家庭。周驍從小雖說不能喜歡的全都要,倒也是吃穿不愁,因此並沒有對土豪十分鮮明的階級仇視。他只是出於社交禮儀敷衍地迎合著舍友的吐槽,一邊用勺子無聊地戳著手裡的飯。
今天在食堂打的菜並不是十分合胃口,周驍草草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準備等舍友吃完一起回宿舍再啃母親大人臨走時往他行李箱裡硬塞的小麵包。正當他出神的時候,一股淺淡的香水味沖入他的鼻尖,隨後那股味道越來越濃鬱,最後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沒有空座位了。」黎澈端著餐盤朝他們三人微笑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學生宿舍基本上都是四人間,剛開學不久大家都喜歡抱團,一個宿舍差不多就包圓了一張桌子。周驍的另一位室友開學前得了水痘根本沒來軍訓,因此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吃住同行,身旁自然多了一個位置。周驍抬頭環顧了一圈,剛結束上午軍訓的食堂擠得是人山人海,視野所到之處確實是沒有空位置了。
於是他擅自做主招呼了黎澈:「沒事,坐吧。」
黎澈溫溫和和地道了謝,長腿一跨就沿著木椅坐在了周驍對面,而不幸坐在他身旁的倒黴蛋謝和清則往桌子的外側挪了挪,彷彿十分嫌棄他身上的香水味。黎澈看起來對此習以為常,他只是安靜低頭吃自己的飯,並不在意從四面八方向他投來的視線,也不去打擾其他任何人。
他吃飯的時候坐姿十分端正,腰桿是挺拔的,優雅到有些機械,在一眾學生裡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氣質。周驍歪著腦袋看他,不知怎麼的就將視線集中在他的眉毛上。
在周驍有限的見識裡,除了他的母親,他還沒見過其他人,尤其是男生畫眉。他和黎澈的頭捱得很近,只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