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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安——在素娥躺在床上,情形糟糕的前提下,沒人不害怕因此發怒的皇帝。
郭敞一點兒不猶豫,根本沒管跪倒一片的宮人和太醫,大步走到了床榻跟前。為了方便太醫診治,這時床帳是拉起來的,床頭旁原本擦藥的宮女讓開位置後,郭敞就能很清楚地看到此時的素娥了。
說實話,素娥看上去很不好,整個人水腫了起來。特別是那張臉,原本是流暢的鵝蛋形,現在腫成了發麵饅頭,臉頰紅通通地鼓了起來。那紅還不是發燒了後那種紅暈,而是一片一片不均勻的斑塊,彷彿是畫家拙劣的塗抹。
那些紅色的斑塊上還有擠擠挨挨著的細小丘疹,有些人看不得這些的,看一眼也要半邊身子發麻!
郭敞平常也不是太能看這些,但這次卻是在發麻了一下後,立刻坐在了床邊。他想要握住素娥的手,又怕碰了手背上的疹子,叫她疼痛。只能湊近了在她耳邊道:“素娥?素娥?可還能聽到朕的聲音”
郭敞確實被素娥現在的樣子嚇了一下,但在最初的自然反應後,他很快就不在乎那些了。相比起素娥容貌損毀的可惜、不適之類情緒,強烈的憂慮和痛苦搶先擠佔了他全身——情況如此嚴重,讓郭敞模模糊糊意識到,素娥可能熬不過去!
即使他是天子,這個世界上也多的是他做不到的事!
事實上,他的遺憾不見得比普通人少。就像現在,如果太醫們沒有
辦法,素娥又自己熬不過來,他也不可能留下她來。而只要一想到可能會失去素娥,郭敞完全沒辦法往下想了,只覺得一片空白。
素娥似乎沒有完全昏迷,還能給郭敞一些反應,但回答郭敞是做不到了。實際上她都聽不清誰說了話,說了什麼話,反應更像是一種本能。
郭敞自然也無法,只能坐在床邊守著素娥——他甚至沒有給太醫下死命令,發揮皇帝的特權之一,以前途、性命威脅,叫太醫發揮更多的‘主觀能動性’。
不過,太醫們倒沒有因此輕鬆一絲一毫,眼下壓力之於他們是一樣的!有些話官家說不說都是一樣的,眼下沒有說,難道事後憤怒的君王就不能一樣處置了?
太醫們小心地在玉殿伺候,素娥寢房旁邊的屋子,時不時就有太醫低聲爭論。爭論該不該用藥,若要用藥,用什麼藥。若不能用藥的話,又有別的什麼法子緩解症狀。這時郭敞也在玉殿,就守在素娥床邊,誰勸也不聽。
這般作為之下,宮裡其他人哪裡敢怠慢?其他后妃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要上門表示一番關切。只不過來的人大多根本見不到素娥,就以防止打擾救治的名義被阻擋在了門外。不好立刻就走的后妃,也只能在玉殿正廳匯聚。
正廳裡的后妃這時候說的自然都是素娥,婕妤向美娘吹了吹剛染的紅指甲,道:“高順儀倒是個福氣不淺的,瞧官家這般心愛她,這會兒都守著若是我有這個福分,便是立時死了也甘願。”
這話聽起來似乎只是宮妃們尋常的怨嘆,無寵的對有寵的,都是這般。最多就是向美娘作為太后的侄女,膽子大一些,說這些話也比別人直接。但實際上向美孃的語氣相比起自怨自艾,更像是幸災樂禍!
什麼叫做‘若是我有這個福分,便是立時死了也甘願’?意思不就是若有這個福分,就得拿命去換?在素娥命在旦夕的當下,要說沒這個意思,未免把聽的人當傻瓜了。
“也只有向婕妤能說這話了。”蘇妙真沒看向美娘,淡淡地道:“畢竟向婕妤是不可能有這般福分的,也不怕說這話。換個人來說,就有咒自己的意思了。”
這就是那個經典笑話了,發誓的時候都拿沒有的東西發。如果一個人真的有一頭牛,就不會拿他那頭牛發誓。
蘇妙真本就是極為清高的一個人,看不上向美娘這等說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