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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問話不能不回,英珠深吸了口氣,努力表現的鎮定,“回皇上話,是貴妃娘娘瞧得起奴才,才讓奴才為小格格抄佛經。”
“小格格?”康熙一挑眉,低頭睨她。
英珠垂眸,輕嗯了聲,未再多言。
康熙以為她會借小格格再說上幾句,不料她卻沉默了。
“怎麼不說了?貴妃要你抄佛經,不就是要你說給朕聽嗎?”聲音清淡,聽不出喜怒。
英珠一凜,輕聲道:“也沒什麼好說的,為小格格抄經祈福是貴妃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哪好拿出來說的?貴妃娘娘也沒叫奴才大肆宣揚。”
“你倒是實在。”康熙悶笑一聲,又輕哼,“慈母?她稱得上什麼慈母?不過是裝模作樣。”
皇帝竟當著她的面如此說貴妃。
英珠心中一寒。
果然,皇帝天性涼薄,縱然是為他生兒育女的貴妃,也帶著防備。
如此之人,如何能夠傾心?
當初皇上待主子不也是如此。
表面溫柔體貼,背地裡卻也是處處防備,毫無真心。
只因佟佳氏勢大。
如今換成鈕祜祿貴妃,一樣如此。
縱然皇帝此刻待她彷彿喜愛,坦誠,但誰又知其心中所想?
未嘗不是試探於她。
英珠喃喃道:“慈母之心如何能夠做假?”
一句話,康熙沉默了,眸中幽光閃爍,盯著眼前的喜塔臘氏。
英珠又道:“皇上若不喜,奴才便不說了,皇上別生氣。”
她按著寧韻教過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寧韻說這叫撒嬌。
女人撒嬌,男人便會心軟。
她做不到更膩味的,這樣子已是極限。
康熙抬手撫摸她小巧的耳垂,道:“朕為何生氣?你說的不錯,慈母之心無假。”
他又看了眼宣紙上的字,輕笑,“你的字寫的不錯,何人教你的?”
英珠沉默。
過去的她並不識字,是主子教她的。
是以她的字也有主子的感覺,是主子擅長的簪花小楷。
果然,康熙忽地一凜,緊盯著她的字,陷入沉思。
稍頃,康熙撫摸著那字,喃喃道:“你的字……挺像一個人的。”
英珠嘴唇一抿。
她自然無法解釋,她不知曉喜塔臘氏家中何人識字,且會寫一手簪花小楷。
“家中請了西席,奴才自幼練的。”英珠鎮定自若地撒著謊。
這具身體的手寫起字來毫無不適,且書房中特意放了筆墨紙硯。
金鈴和丹朱對她會寫字也是絲毫不覺訝異,可見喜塔臘氏生前也是會寫字的。
既然會寫字,那便是家中聘了西席,或許是喜塔臘氏的父母為了女兒進宮做的準備。
實則她寫的字還差得遠,和主子的字壓根無法相比,頂多算得上中規中矩。
但大抵女子無才便是德,是以她能寫出這樣不失規矩的字,已是十分難得了。
故而皇帝並未用苛刻的眼光去看待,才不吝讚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