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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還是第一次來到第三層深處。
這裡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盞油燈掛在石壁上,散發出昏黃的光。
潮溼的水氣,從下方的石縫瀰漫上來,就像是一口古井的井口,裡面深不見底,只是隱約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音,伴隨著水滴滴落。
那就是天牢最深處的水牢。
陸沉想不到,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被關押在這種地方,真的是生不如死。
黑暗和潮溼,寂靜空曠,若是換成自己,怕是不用三天就會發瘋。
而這水牢下的人,聽說卻是已經被關押了幾十年。
又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在這種環境下,存活下來?
他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只是老老實實地將食盒放進旁邊的吊籃中,然後一點點放下去。
水牢很深,絞繩放了接近百米,這才彷彿到底。
下面隱約聽到有鐵鏈碰撞的聲響。
不多時,陸沉拉上絞繩,食盒裡的食物已經消失不見了。
水牢裡的人,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吃完飯,又重歸於寂靜。
陸沉甚至懷疑,下面關押的,到底是不是人?
沒有人會在這種環境下存活下來,還如此的沉靜。
但這些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獄卒有資格去探尋的,只好將心中那些疑惑壓下,轉身離去。
回到班房,同僚們也陸續從牢房裡出來。
一個個都是滿面紅光。
顯然收穫不菲。
“這些官老爺,一個個真的是肥的流油啊。兄弟們,今晚迎春樓,我請!”
“迎春樓?說實話,我倒是想去教坊司瞧瞧。這麼多官員下獄,他們的家眷大多也要充為官妓……我聽說,那位黃門郎有十七個小妾,個個都是國色天香,貌美如花……”
“老六,你飄了啊。教坊司那種地方,咱們花銷得起?”
“緊緊腰帶,還是能去的,總歸要長長見識。”
“行,改日有機會,同去,同去!”
陸沉聽得也是饒有興致。
那些朝廷大員,可是慣會享受,能被他們看上的女子,絕對都是人間極品,年輕貌美都是其次,主要是才藝,都是有拿手好活兒的,可不是尋常青樓女子能比。
那些達官貴人的女兒,那更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別有一番韻味。
只可惜,教坊司的價錢也貴的嚇人。
一夜千金,絕非誇張。
哪是他們這些小角色能去的?
就是陸沉如今手裡這點錢,也就只能找個二流的犯官女眷,一夜風流,錢財散盡,何苦來哉?
他這點錢,還要留著買藥修煉呢。
所以,還是迎春樓實惠啊。
要是運氣好,也能遇到幾個不錯的新鮮良家,春宵一夜,錢貨兩清,瀟灑自在,也不留手尾……
時間很快在這愉悅的話題中過去。
因為天牢關押犯人眾多,夜班值守的人員也要增加,本來,今夜是該輪到陸沉值守了。
但有一位同僚,主動請求調班。
原因是因為跟家裡婆娘吵了架,不想回家,乾脆趁這個時間,想再去第二層轉轉,多撈點錢。
陸沉自是願意成人之美。
他還要忙著回家修煉剛剛得到的輕功梯雲縱呢。
出了天牢,陸沉先去了一趟藥鋪,補了些羅漢散所需的藥材。
回到家的時候,卻看到有人正在自己院門口拍門。
那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十五六歲的年紀,黑黑瘦瘦的,穿著下人的衣裳,手裡提著個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