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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上網搜尋他，之前她刻意忍著沒這麼做，這一刻卻忍不住了。結果只找到一張粒子有點粗的照片，二〇〇〇年首次刊在《多倫多太陽報》某慈善晚宴的報導。不過那確實是他，穿著不太合身的燕尾服，頭轉向一邊，照片的圖說是&ldo;木材業小開布萊恩迪勒科瓦三世&rdo;。一旁的報導說他很&ldo;低調&rdo;、&ldo;出了名的重隱私&rdo;，布朗大學畢業、華頓商學院企管碩士，以顯赫學歷成為……
麻州契科皮的私家偵探，為時一年?
她笑了，想起他那小得可憐的辦公室，眾人稱羨的金童，拼命拒絕家人為他鋪好的路，但顯然也為自己的選擇天人交戰。他如此熱誠，如此坦然。倘若那天她走進的是別家事務所的門，把案子交給隨便哪個私家偵探，那人想必會如布萊恩警告過她的‐‐把她吃幹抹淨。
而布萊恩卻不願這麼做。
她望著他的照片，幻想他就住在一兩區之外，也或許走一兩條街就到。
&ldo;我明明和賽巴斯汀在一起啊。&rdo;她大聲說。
&ldo;我愛賽巴斯汀。&rdo;
她闔上筆電。
她對自己說，明天再回布萊恩的信吧，只是後來始終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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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周，傑瑞米打電話來，問她是否坐穩了。她其實沒坐著，但一聽他這麼說，先靠著牆，跟他說她坐穩了。
&ldo;照片裡的人，我差不多都知道名字了。那對黑人男女還在一起喔，現在在聖路易市開私人診所。另一個女的，一九九〇年走了。那個大塊頭是教授，幾年前也走了。穿天鵝絨套頭衫的男人，叫查爾斯歐薩里斯，在歐胡島當臨床心理學家。&rdo;
&ldo;夏威夷啊。&rdo;她說。
&ldo;萬一他真是你爸，&rdo;傑瑞米說：&ldo;你要去的地方可贊啦。記得請我去玩啊。&rdo;
&ldo;那還用說。&rdo;
只是她過了三天才打電話給查爾斯歐薩里斯。不是因為緊張，不是因為怕不知會怎樣，而是深深的絕望。她知道他不是她爸，她打心眼裡知道，她那小腦袋裡的每條神經都知道。
只是，她多少還是盼望相反的結果。
查爾斯歐薩里斯電話裡說，沒錯，他確實和伊莉莎白柴爾茲同在約翰霍普金斯念臨床心理學博士班。他還記得有幾晚他們一起去東巴爾的摩一間叫&ldo;麥羅&rdo;的酒吧。是的，酒吧右邊牆上，確實掛著巴爾的摩小馬隊的旗子。知道伊莉莎白走了很難過。他覺得這女人相當有意思。
&ldo;有人跟我說，你們倆交往過。&rdo;瑞秋說。
&ldo;哪個傢伙會跟你講這種話?&rdo;查爾斯歐薩里斯這句半是咆哮，半是大笑。&ldo;我七〇年代就出櫃啦，柴爾茲小姐。我對自己的性向可沒不切實際的幻想‐‐是，有時候我會搞不清楚，但我不會幻想。我從來沒跟女人交往過，連親一下都沒有。&rdo;
&ldo;那，顯然是別人說錯了。&rdo;瑞秋說。
&ldo;肯定是。你幹麼問我有沒有和你媽交往過?&rdo;
瑞秋坦白以告，說她在找親生父親。
&ldo;她沒跟你說過誰是你爸?&rdo;
&ldo;沒。&rdo;
&ldo;為什麼啊?&rdo;
瑞秋對這個問題的解釋，似乎一年比一年荒唐可笑。&ldo;她不知什麼緣故，覺得這樣做是保護我。她分不清楚什麼是隱瞞，什麼是保護。&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