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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頓住,眼淚還掛在臉上,白皙的面板漾著粉色,看上去很可憐。
時媽媽從她的衣櫃裡拿出衣服,笑著囑咐:「念念,第一次來的時候呢,顏色是會有點不同的,這不是病。」
時念呆呆地點頭,小臉蛋慢慢變紅。
她突然既放鬆又尷尬,輕鬆的是她沒有得病,尷尬的是她剛剛因為太慌張,對宴宴說了這件事。
比起換衣服,時念現在更想找個地洞蹲進去。
時媽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她又說:「念念,以後千萬不要隨便說自己得了重病,你一說,媽媽就很心痛了。」
時媽媽剛才是真的很揪心,她甚至都想到,時念得了什麼絕症。
現在一想,一個小姑娘哪能自己確診絕症呢?不過是她太過慌張了。
時念臉更紅了,她接過衣服,對媽媽道歉。
時媽媽笑:「你先換衣服,我去外面。」
沈斯宴還等在外面,他倚在門口,黑髮細碎地垂在額前,一隻手揣兜,一隻手漫無目的地拍球,他緊張的時候喜歡這麼做。
他瞥見時媽媽出來,立馬挺直脊背,抬眸問:「宋阿姨,念念有什麼事嗎?」
少年清俊的臉上露出明顯的擔憂。
時媽媽這才想起宴宴還在,她笑了笑,「沒什麼事,是她搞錯了,不用擔心。」
沈斯宴收回球,臉上的擔憂消失,他笑說:「沒事就好。」
他要走的時候,時念正好換完衣服出來,她跑到他面前,臉還是紅的,她笑著說:「宴宴,今天謝謝你。」
沈斯宴唇邊漾起一抹笑意,說:「沒事。」
這件事最終成為了三個人保守很多年的秘密,至於多年後再被當成玩笑提起,那是後事了。
初二下學期,沈斯宴去國外參加滑雪積分系列賽。
他在年初就離開了,待到五月末才能回來。
這時候,大家都在準備生地會考。
沈爸爸為沈斯宴買了個手機,就為了能時常聯絡他。
但沈斯宴最常聯絡的人是時念。
上初中後,已經有很多同學有手機了,但這三家家長都認為初中不需要手機,所以並沒有為他們買。
現在哪怕沈斯宴打破了這個先例,時念和胡小寶仍舊沒有手機。
時念每天放學都坐在電腦面前,用□□把老師講的知識點一個字一個字敲給沈斯宴。
槐江市的生地會考是開卷考試,但沈斯宴的書上從來不做筆記,時念又幫他把自己書上的筆記抄上去。
那時宋昕葉正看了《竇娥冤》,還改了句子說時念是:「感天動地青梅情。」
時念並不否認,笑著說:「這對我來說也是複習。」
宋昕葉屈服於她的邏輯,向她豎起大拇指,「如果我讓你再寫一遍,你會不會說你只需要複習一遍?」
時念搖搖頭,認真說:「我會說情況不一樣,如果你有事情不在,我也會幫你寫的。」
宋昕葉大笑起來,她攬住時唸的肩膀:「念念,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可愛最正經的人!」
事實上,宋昕葉並不需要時念幫她做筆記,她雖然沉迷於各類「老師不讓看」的小說,但她意外地成績很不錯,次次名列前茅,時常成為同學們眼中「不學習也能考好成績」的小天才。
相比起來,胡小寶才是那個需要擔心生地會考的人。
按胡媽媽的話來說:「小寶啊,你天天和宴宴、念念在一起玩,他們成績都這麼好,你怎麼成績就這麼差呢?!你分數是他們的零頭!」
因此,在生地會考前,胡小寶由於天天被胡媽媽唸叨,被時念和宋昕葉擔憂的眼神望著,他終於痛定思痛,開始抄兩人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