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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寧悠很喜歡祖父,跟祖父一起做著某一件事的感覺很不錯,可最近祖父卻對他刻意劃出一道距離,讓他有點難受。但他相信祖父這樣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也只能忍耐。
那一天的夜晚成了一道鮮明的分界線,從那天開始,祖父就連晚飯時間都很少會在家裡。他變得越來越忙碌,身上殘留的死亡氣息也越來越濃重。
寧悠不知道小鎮裡到底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那些熟悉的、祖父正在照顧的人裡面有多少已經逝去。對於生命的消逝,人們總是懷著無比沉痛悲哀的心情,他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在家族中被視為平常或是榮耀,他覺得,在某些情況下,死亡應該也是被祝福的一件事情。靈魂被指引著離開身體,等待下一次的復活,等於是生命新曆程的開始,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很糟糕的事……這種想法他從未對一起玩耍的同伴說,他擔心會被排斥,與別人想法不同的人總是會受到排斥,即使出門的次數不多,寧悠還是希望自己跟別人相處得很好。
祖父說過他需要多跟別人接觸,只有跟各式各樣不同的人接觸過,他才能真正懂得人性,明白自己該走的道路。但人性到底是什麼?寧悠覺得那可能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
一個人呆在家裡,所能做得除了打掃就是看書,有一天,在寧悠突然覺得有點孤獨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開啟入冬以後就很少開啟的窗戶。因為天氣變得寒冷,哪怕有一點風吹進來他可能都會感冒。雖然也有一定的機率沒事,但為了避免讓祖父擔憂,寧悠還是不想冒險。
他是個好奇心並不旺盛的孩子,很多事一旦知道後就沒有再探究下去的慾望。多知道一點跟少知道一點的區別在哪裡?他不懂,也並沒有想明白的渴望。
推開窗戶,冷風撲面而來,寧悠不禁打了個哆嗦。他並沒有關上窗,略帶興奮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低頭的時候,窗臺上一隻正在緩慢爬過的螞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隻灰黑相間的螞蟻很小,爬行了很久還沒有走過窗臺,瘦小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寧悠跑到樓下拿來一點麵包屑,撕碎後放到窗臺上,這個季節不會有雀鳥或者鴿子飛來爭食,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小螞蟻費力地把麵包屑一點點搬走。
隨後的幾天,寧悠每天的興趣除了看書就是觀察那隻螞蟻。大概是有食物可以不停搬運的緣故,那隻螞蟻也變得特別勤勞,可他卻沒有見到有別的螞蟻來一起來幫忙。
&ldo;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你的名字叫伯特萊姆。&rdo;那天下午,寧悠把自己吃剩下的一點乳酪放在窗臺邊,看到螞蟻如期而至,寧悠小聲地說。螞蟻依然在履行著自己的天職,沒有看到他,更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ldo;伯特萊姆,今天從山下吹來的風死亡氣味又更濃重了。&rdo;
&ldo;伯特萊姆,你想不想吃點別的?&rdo;
……
&ldo;你怎麼了,伯特萊姆?&rdo;日子一天天過去,當窗外的那顆松樹終於開始在夜晚結霜時,寧悠發現他的朋友趴在窗臺上一動不動。用手指輕輕地戳兩下那個小東西,卻發現它只是輕微地晃了晃觸角,死亡即將來臨的預感變得明顯起來。
突然感到的難過讓寧悠體會到看著身邊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朋友死亡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這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但他不喜歡。他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處理,好在他也有辦法。於是他立刻跑到貯藏室,從櫃子裡找出一瓶只有他小指一半大小的翠綠色小瓶。
沒有離開家族時,祖父經常會在他生病痛苦時拿出這瓶藥水,只要往牛奶或熱水裡加入一小滴,然後喝下去,他很快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