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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顯示正在通話中。

「你果然能看見我。」

惡鬼笑眯眯地講，而杜笑的表情，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踩到了一塊甩不掉的口香糖一樣難看。

十七的陰影幾乎要將杜笑整個人遮蔽，手中抱著的頭顱還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

「別尖叫，我討厭吵的小孩，會把你舌頭割下來。」

杜笑噤若寒蟬，一動不動。

「我記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十七講。

「不過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六月十七的模樣很年輕，或者講年輕得過分了，看臉甚至像個高中生，只是身材過於高大，才顯得成熟。

「你幫我想起來吧。」

他死乞白賴，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好半天，杜笑才僵硬地轉過了頭。

「我答應你，所以……先把頭安回去。」

…………

六月十七跟了杜笑幾天，亦步亦趨，形容可怖的樣子沒維持幾天就暴露了本性，擦乾淨的臉安回了頭上倒是長得眉清目秀，就是纏著他一直嘰嘰喳喳講話，很煩人。

「你第一次跟我見面不還是很兇的嗎？」

杜笑這樣講。

就差把「你現在很煩人」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十七捧著下巴嬉皮笑臉，眼睛眨巴眨巴:「那還不是第一次遇見能看見我的人，一時太過興奮，就情不自禁了嘛，再講如果我不裝得凶神惡煞一點，你怎麼會答應幫我忙？」

杜笑反問:「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就是這個打算嗎？」

「你這樣也講得太無情了吧。」

十七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我們之間怎麼會是那種單純的交易關係，難道沒有愛了嗎？「

「有才奇怪吧！」

杜笑往嘴裡塞了一塊番茄味的薯片，他也不想收留六月十七，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殘缺的靈體站在房間角落裡真的一度心臟驟停。

但是沒有辦法，六月十七說如果杜笑不幫他完成未了的心願，他就詛咒杜笑。

惡鬼的詛咒還是很麻煩的，即便到不了立刻會死的程度，但想要做到讓人事事不順、抑鬱至死的程度還是很簡單。

跟惡鬼住同一間房間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不用開空調了，大夏天也比外頭低個好幾度。

杜笑安慰自己，至少這段時間的空調費可以省下來了。

六月十七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未了的心願是什麼，只含含糊糊地跟杜笑講:「好像要去見誰……記不得了，似乎要跟她說什麼。」

杜笑知道他不靠譜，但是沒有想到怎麼不靠譜，大驚失色:「這我從哪裡幫你找。」

六月十七也大驚失色:「找不到嗎？」

「當然找不到了！」

「誒，你不是除靈師嗎？這都不會？」

「除靈師是什麼東西啊，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而已好嗎？」

第2章 鄔齊

六月十七臉上明明白白寫滿了「沒意思」三個大字，杜笑將他一腳從床上踹下去。

「你好歹是寄人籬下，能不能有一點自覺，不要把什麼話都寫在臉上。」

六月十七就順從地咕嚕咕嚕滾到了一邊，站起身禮貌做了個屈膝禮。

「好的主人，奴知錯。」

雖然六月十七是個惡鬼，但是相處下來並沒有覺得很不一樣，更多的時候只是像一個普通人，就是外表可怖了一點。

第二天杜笑揉著惺忪的睡眼起床刷牙，趿拉著拖鞋，六月十七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去什麼地方玩了，對方一直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