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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抱住自己,像抱住一個可以肆意撒嬌的娃娃熊,不住地拿臉頰亂蹭,不知受了什麼氣,臉頰鼓鼓,還小狗似的哼哼唧唧。
或許因為是幽靈的緣故,鄔齊的肌膚很冰涼,他膚色雪白,眼眸漆黑,光看著就讓人覺得溫度驟降,然而杜笑卻能毫無顧忌地擁抱他,他十分貪戀鄔齊身上的那點兒冷氣,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可是再好不過的解暑聖器了。
鼻尖傳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這花香也很幽冷。
鄔齊又好看又溫柔,夏天還涼涼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將臉頰整個貼在少年身上的杜笑很快就將先前的不開心拋諸腦後,他愜意地眯起了眼,仰起頭,相當認真地說:「最、最喜歡鄔齊了!」
從鄔齊的角度能一整個看見他閃亮的眼睛,因為裝滿了盛夏的陽光而顯得真誠又熾熱,讓他大腦宕機了一瞬間。
有些人就是有天生能將甜言蜜語講出肺腑箴言的架勢,即便知道這份喜歡裡大機率毫不摻雜其他任何東西,鄔齊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耳朵。
突然被捂住嘴的杜笑感到很疑惑:「?」
鄔齊通紅著耳朵,講:「你只是把我當成大型製冷機而已吧?」
敏銳如鄔齊早就發現了杜笑十分怕熱這個事情,平常有六月十七在房間裡的時候,少年總會不自覺更貼近對方一些,偶爾嘴裡還會嘀咕著什麼「有六月十七真好,省了好多空調費。」
鄔齊怎麼會這麼想?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呀!
杜笑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勤快,他原本想要張嘴說話,卻只能發出「嗚嗚」聲,只好委屈地垂下眼睛,變成一隻失魂落魄的小狗。
鄔齊看了一眼被重新開啟的膝上型電腦,在地圖的搜尋引擎上赫然寫著「鍾寶早餐」四個大字,他略略沉默了片刻。
整個小鎮上一共有六家鍾寶早餐,最近的那個離杜笑家也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杜笑察覺出了鄔齊的態度鬆動,但對方不開口說話,他不提出讓對方鬆手的要求,只可憐巴巴地撲簌著一雙眼睛。
他眼黑很多,又非常純淨,像是裝下了許多朵不為人知的雲,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任誰都要心軟得一塌糊塗。
杜笑得以重新說話,他還非常高興,一無所知。
鄔齊問:「你是想找到那家店?」
昨天晚上的夢讓杜笑第一次得以窺見六月十七的家庭,那是關於對方人生中最為隱秘又晦暗的部分,它猶如一部塵封已久的電影,在杜笑之前從未有人涉及。
他沉默了,想起夢裡在沉默寡言中死去的少年,最後出現在女人口裡那個陌生又從未聽過的名字,那是六月十七的另一面,藏在總是言笑晏晏,漫不經心面容下,無人問津。
夢裡的感受太過於深刻,杜笑略微攥緊了手心,他點了點頭——「我想知道六月十七以、以前是什麼樣的。」
或者說,他想了解賀釗天。
……
日暮西沉,杜笑輾轉幾個地方,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找到了夢裡那家小餐館,門可羅雀,破敗不堪的門牌,被油汙長時間浸泡漆黑髮亮的臺階,在朦朧上升的蒸汽中一個佝僂著脊背的老婦正在用抹布反覆擦拭桌子。
「你好?」
回過頭的老婦蹙著眉,她臉頰有兩道深深的法令紋,刀雕斧琢一般深刻,滿頭雪白銀絲,目光飽經滄桑,十分疲倦,她看向杜笑的眼神並不如何友善,充滿警惕,以挑剔的目光反覆打量,彷彿在揣測他的來意。
不是夢裡那個店主。
杜笑鮮少遇見這樣明目張膽地散發請勿接近的人,他一向是個二十四小時不停旋轉的小太陽,被突如其來的冰天雪地吹得骨頭都凍冷了,手腳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