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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婚禮中自然事必躬親,倒真是累著了,當日晚間又負責在室外安排送走來賓,春風臨夜冷於秋,本來就只穿了件薄薄的晚禮服,讓夜風吹了幾個鐘頭,第二天就發起燒來,只得請了病假在家。她平時身體不錯,這次是病來如山倒,連著打了幾日的點滴,才漸漸復原。病過的人自然有些懨懨的。在家休養了好幾天,原本是在公室裡忙碌慣了,一下子鬆懈下來倒有些悶,吃過了午飯,外頭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了,更令人無精打彩。在家裡翻了翻幾部舊書,終於忍不住拿了手袋走出家門。
站在大街上讓帶著雨氣的寒風一吹,才發覺無處可去。平日言少梓是常欣企業裡有名的工作狂,她的二十四小時似乎永遠都不夠用,永遠都有突發的狀況,處理不完的雜事。一閒下來她才發現自己除了工作沒有愛好,除了同事沒有朋友,站在灰濛濛的街頭,茫然的不知何去何從。呆呆的看了半天車流,不知為何想起來,可以去永平南路的公寓裡看看,於是伸手攔了計程車。
永平南路的那套公寓在七樓,大廈裡是華美的仿古電梯。本來吃著感冒藥,人就有些精神恍惚。進了電梯,拉上鏤花的仿古鐵柵,電梯裡就她一個人,她就靠在那鐵柵上怔怔出著神。電梯緩緩升著,電梯內幽幽一盞淡藍色的燈,照著那鐵柵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牆上,一格一格緩慢的向上爬升著,她的太陽穴也緩緩牽起疼痛。這種感冒的後遺症糾纏了她幾天了,她按著額頭,只想著過會記得要去買一瓶外用的藥油。
電梯鈴響了一聲,七樓到了。她一個人站在走廊上,走廊裡空蕩蕩的,牆壁上的桌布花紋泛著幽暗的銀光,不知為何孤獨感湧上來,周圍的空氣都是冷的,走廊的盡頭是扇窗子,一縷風迴旋吹進來,撲在人身上發寒,她走到B座前,用鑰匙開啟門。因為陰天,光線很暗,窗子忘記關上,一室的瀟瀟雨氣,夾著微微嗆人的灰塵泥土氣,突兀叫她想起塵土飛揚的工地。
過去她常常陪言少梓去看營建中的工地,二十層或是三十層的高樓上,正在建築,四處都是混亂的鋼筋水泥,烈日當空曬得人一身汗,安全盔扣在頭上,悶得額上的汗順著帽扣往下濡溼。身旁剛澆築的新鮮混凝土,便發出那種微微嗆人的灰塵泥土溼氣。
她緩緩回過神來,先開了燈,換上玄關處的拖鞋,客廳一側的魚池裡,幾尾錦鯉仍自由自在的遊著,池沿的暗燈映得水幽幽如碧,她走進廚房去取了魚食來,一扔下去,魚搶食濺起水花來,好幾天沒有人來,這魚可真餓壞了。
喂好了魚,隨手將魚食擱在了茶几上,茶几上另一樣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是言少梓那隻S。T。Dupont的打火機,泛著幽暗的金屬銀光,菸灰缸上還架著半枝末燃盡的煙,彷彿猶有餘燼。她驀得想起來那天晚上,言少梓就坐在茶几前的沙發上,按燃打火機,看著那簇幽藍的小火苗,又讓它熄掉,再按燃,又燃掉……
最後,他抬起頭來說:“我要和洛衣結婚。”
當時自己在想什麼呢?她恍恍惚惚的努力回想,卻實在有些記不起來了,只記得當時自己只問了一句:“你愛她嗎?”
“我想,是愛的吧。”言少梓慢吞吞的說。讓她沒來由的,有突然微微的眩暈感,她知道這只是一些不悅罷了,她與他有極親密的公私關係,在這兩個方面,她都是他不可少的拍擋。但,僅止於拍擋。拍擋與情人是完全不同的,她與他都心知肚明這一點。
她說了些什麼,印象裡並不記得有什麼重要的話。只記得長久的緘默之後,他和往常一樣問她:“今天是就在這裡過夜,還是回家去?”
她神色如常的對他說:“我還是回去,有份報告明天開會要用。”
然後,她就離開了這裡。
一直到今天。
正文 第二章
她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