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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帶著兩個丫頭從他們面前走過,往縣衙門口走出去。慕楊氏與慕崇一副模樣,好似有什麼話想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衙門外的百姓讓道給她們過,卻是指指點點。
楚嫣不加理會,心裡的事說出來、娘親的冤情有望洗清,這便是她還苟活於世的意義。此刻,唯一叫她有一絲猶豫的,是陸庭琰離堂前眼中那抹仿似幽怨的神情。
他很失望,是氣自己欺瞞他那麼久嗎?
鑽入回府的馬車內,楚嫣心神不寧起來,並不怕之後會遭遇什麼,而是想著陸庭琰是不是後悔曾答應要娶她的事了?
那麼,他心裡一定恨自己曾去招惹過他吧?
當公堂內的人都差不多散去,慕上忠和慕楊氏也打算回府了,只有慕崇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ldo;崇兒,我們回去了!&rdo;慕楊氏喚他。
慕崇沒有回應。他在想楚嫣,想著兩人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想著她現如今的處境。他堅信她那份純真未改,因為直到這時候她還擔心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到他。
而他怎麼會那麼愚鈍,從沒發覺她心中有苦悶、她藏了那麼沉重的往事,他一味地以為,那個愛笑胡鬧的小姑娘長成端莊沉穩的大家閨秀是因為歲月變遷,不曾想是親身經歷的殘忍讓她瞬間老成。
他突然恨起楚吳氏,即便是當初得知是她聯合娘親騙他娶了楚灩,他也不曾懷恨在心。此刻想來,倘若不是她做出那等齷齪事還陷害姑姑,他和嫣兒絕不會是現在這種相對無言的局面。
&ldo;爹,請恕孩兒不孝了!&rdo;慕崇突然跪地。
慕上忠止步,回身望著他。
&ldo;你要做什麼傻事啊?!&rdo;慕楊氏去拉兒子,但勁壓根沒他大。
&ldo;孩兒奉旨成親,方才半年就違君令,自然是要進京請罪!&rdo;慕崇說著朝他們磕了個頭:&ldo;倘若孩兒被皇上治罪,爹孃請保重身子,不要掛念!&rdo;
&ldo;崇兒,這是做什麼?你好不容易才當上三軍統帥,就要做出有損皇上顏面的事兒,如此膽大妄為之舉,是即便你平叛亂建奇功也不能原諒的!&rdo;慕楊氏扶著兒子,心焦如焚。:&ldo;還是等娘跟平川公主商議……&rdo;
&ldo;即便崇兒不說,這件事不日也會傳到皇上耳中,那時候便不只是被廢官職的問題了。男兒頂天立地,何懼之有?&rdo;慕上忠似是對慕楊氏說,也是教慕崇:&ldo;即便皇上不解,把你關入牢中,爹依然以你為傲!&rdo;
&ldo;老爺……&rdo;慕楊氏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夫君講起這些來居然頭頭是道。
&ldo;你去安排好軍中事宜,便去吧!&rdo;慕上忠又說。
成婚十幾載,慕上忠嬌寵,慕楊氏霸道慣了,還不曾見他如此嚴肅,她頓時不敢再說什麼。
&ldo;謝謝爹!&rdo;慕崇起身,快步離開公堂,留下面色凝重的爹和唉聲嘆氣的娘親。
慕楊氏心中憤恨不已!都是楚嫣!倘若不是她,崇兒便會乖乖娶了楚灩;倘若不是她,崇兒也不會堅決要休妻;倘若不是她……
她忽然想起,當初和慕芷端的約定‐‐待到楚嫣及笄之年,便要慕崇娶她過門,否則諸事不順、家運不暢。
現在,當初的誓言要應驗了麼?如果是,她的罪過就大了,慕崇本可以輝煌騰達的……
&ldo;當初,想娶楚嫣當兒媳的是你;後來,不讓慕崇娶楚嫣的也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