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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嘉說：&ldo;學生唄。&rdo;
何麗真看他一眼，李常嘉說：&ldo;那天在酒店門口的學生叫什麼？&rdo;
何麗真說：&ldo;萬昆。&rdo;
李常嘉點點頭，說：&ldo;胡老師跟我說了，這次要開除他了吧。&rdo;
何麗真一想起這件事，腦袋就疼，&ldo;可能吧。&rdo;
李常嘉無所謂地說：&ldo;我們學校要開除的那個也是因為曠課太多了，家裡也不管。其實這種學生你們學校應該有挺多吧。&rdo;
確實挺多，何麗真握著筷子，還有點礙著面子不想說。
&ldo;看開就好了，你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學生，不習慣正常。&rdo;李常嘉吹了吹麻辣燙，又說：&ldo;那個萬昆我之前也略有耳聞，胡老師跟他操心完全是自找沒趣。&rdo;
何麗真抬起眼，說：&ldo;怎麼就自找沒趣了？&rdo;
李常嘉倒了半杯酒，說：&ldo;這種註定管不好的，還管什麼。&rdo;他喝一口酒，細數道：&ldo;能管的，就兩種，要麼家裡想管，要麼自己上進，你看他哪個沾邊了。而且他這麼容易惹事，放學校裡也是個禍害，到時候真有個萬一，指不定你們當老師的要攤上什麼事。&rdo;
何麗真頭微微低著，麻辣燙的熱氣燻在她的臉上，疲憊的身軀熱得昏昏欲墜。
她朦朧之間點了點頭，說：&ldo;沒錯……他的確是個畜生。&rdo;
這回換李常嘉愣了，&ldo;真沒想到何老師還會罵人。&rdo;
何麗真的臉被熱氣燻得紅彤彤的，她搖頭，李常嘉馬上說：&ldo;沒事，這種學生換我我也罵。&rdo;
後廚的服務員端著碗往前面走，路過擋板處停了一下，看著那個靠在上面的年輕人，說：&ldo;你點菜了麼？&rdo;
那人身材很高，看著麻木冷漠，靠在擋板上好像在發呆，手裡拿著一根煙，要點不點。服務員覺得他可能是個務工人員，又問了句：&ldo;前面有座啊，你在這幹啥？&rdo;
聽了服務員的問話，那人也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店裡事情忙，服務員也懶得理他，端著碗就去了。
萬昆靜靜地依靠在隔板上，從嘈雜的店鋪裡分辨那個離他最近的聲音。他兜裡鼓鼓的，那裡有三千塊錢。
他臉上是帶著冷笑的，不自覺地舔著自己的牙，他本可以直接出去，把錢甩給那個女人，或許旁邊的那個男的會站起來反抗，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踹死他，然後把桌上那碗滾燙的麻辣燙倒到他們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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