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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裡閃過一絲不安，只不待他想清楚，韓雲衣已是纖縴手指抬起，一根寒芒閃爍的劍簪夾在她掌心直刺進她自己的喉嚨。她用最後的力氣將簪子拔出，噴薄的鮮血濺了綦燁昭滿頭滿臉。

恍惚還記得剛入宮時韓雲衣劍舞凌厲而不失柔美，正旦晚宴上水袖舞驚如天人。明粹宮的韓昭媛收起尖銳的鋒利只剩下柔美，卻從未被折斷過傲骨。

她可以如水般柔順，也可以瞬間決裂的讓人心驚。

濃鬱的血腥味將綦燁昭緊緊包裹，彷彿回到了五年前的琦玉宮。滿目血紅洗不淨他心頭的挫敗恥辱，心中的暴躁和毀滅欲再也剋制不住。

林公公和侍衛們聽到響動急忙奔進來，綦燁昭咬緊牙關，吩咐太監總管即刻將皇后請到乾元宮，便再說不出任何話來。他僅存的理智只夠他控制著自己不要發瘋，一定要撐到陸清淺到來。

皇后來的不慢，只是握著他的手，端了杯涼白開餵他慢慢喝下去‐‐自然，茶水裡放了瑞秋才交給她不久的特效藥。

所謂瑞秋出手藥到病除，綦燁昭繃緊的精神緩緩鬆開。至於這血案的前因後果，皇帝陛不瞞著，疲憊的將頭靠在陸清淺肩膀上，一五一十的說與她聽。

&ldo;她們做的太過了。&rdo;陸清淺沉默許久才嘆息道：&ldo;說句真心話，我能理解她們的心情，哪怕她們起了心要報仇，在知道實情的當日衝動之下真刀明槍的刺王殺駕，了不起也是拿命來抵‐‐總歸她也不想活著。可她不該算計的這樣狠，就算你對不起他，可你也不止是他男人，你還是這天下之主。一旦你出了事，禍及的又何止是她一家一戶？&rdo;

綦燁昭有些徵楞：&ldo;你能理解她？&rdo;

陸清淺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而是認真點頭：&ldo;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為了江山大局著想，我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雖然難過，但也能慢慢想通。可要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你給我的愛意恩寵都是假的，其實將我算計到懸崖邊緣，我也一定會發瘋，甚至恨不得拉著你一塊兒下地獄。&rdo;

就像原書中那位陸貴妃，不就是突然發現所有恩寵愛意全是虛假，發現自己被算計到懸崖邊緣？只是她到底比不過韓雲衣的堅定，只能自個兒被吊死在冷宮裡。

成王敗寇‐‐後宮裡斗的，又何止是妃嬪之間？其實高坐龍椅將她們的真情當做遊戲逗弄的帝王，才是所有人真正的敵人。

包括她，被陛下捧在手心裡的皇后娘娘，其實也完全剋制不住自己弄死皇帝的心呢。

陸清淺眼中帶淚，十分真情道：&ldo;所以千萬別騙我，好嗎？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哪怕是利用我，只要你明著告訴我，我都能心甘情願為你所用。可我容不下你騙了我的感情再將它踩在腳底，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麼事來。&rdo;

&ldo;我明白。&rdo;綦燁昭緊緊拉著她的手，想到的卻是如果有一天，緩緩突然告訴他，他所以為的真情都是虛假的，那他也一定會徹底瘋掉。

&ldo;可是我們之間，與我和韓氏之間是不同的。&rdo;他努力解釋：&ldo;我並未喜歡過她，她入宮只是權謀交易，而她無論作何想法，也只是我與她家族交易中的一枚棋子罷了。&rdo;

陸清淺聽得懂他的意思‐‐韓雲衣沒有權利為自己的命運抗爭，不僅是韓雲衣，連穆心鳶和舒婉娘都是一樣，身為皇帝後宮的一個漂亮擺件，怎麼可以平白生出名為&ldo;平等&rdo;的念頭來？

正因為懂，反而更堅定了陸清淺請皇帝去死一死的決心。哪怕她有足夠的耐心演一輩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