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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離開於致遠的小院,回頭看了看掛著「客堂」二字的門楣,又看了看旁邊關閉著的「典造」房門,心下羨慕不已。升為知客的於致遠是才搬入這座小院的,和張典造合居一院。住所雖說比趙然這等經堂道童乃至管事們都要寬敞,但趙然看中的並非這一點。
道門之中,正一派掌世俗之權,戒律操持並不嚴謹,如無極院八大執事、五主十八頭之類的管事們,在山下或是縣裡都有別院和莊園,比無極山上的住所要好上百倍。比如寮房的宋巡照,就在縣東十里外有一座大宅子,房舍五十間,庭院水榭一應俱全,妻妾九人,僕役數十人。
但宋巡照除休沐之日外,仍是住在山上,和號房的董執事合住一院,概因能夠住到這樣的小院,代表的是一種身份和權勢,那是普通縉紳們一輩子甚至數代人都達不到的高位。
回到自家所住的小院,趙然一頭紮在被褥裡,悶著腦袋想了很久,心裡既激動又忐忑。時逢午後,院子裡的道童們大多在屋裡午睡,趙然側耳,可以聽到鼾聲四起。隔壁房間因為諸蒙的離去,如今尚自空空如也,他又想到諸蒙踏上的是一條自己無法觸及的仙途,不禁又悵然若失。
患得患失之間,趙然坐不住了,他起身來到書案前,挑選了一幅自己平時練習的得意書法,捲了起來用黃紙包上。想了想,又從床下的箱子裡翻出五張百兩銀票。他原本有五千多兩銀子,為了度牒一事,前後花去一千兩,如今眼看著又要往外掏五百兩,心底肉疼不已。
重新回到後院,在宋巡照院子門口張望片刻,見左右無人,正要推門而入,門卻開了。宋致元頭扎逍遙巾,身著青衫,腳踩棉履,雙手負於身後,往外邁步而出,看上去就是個中年文士,端的儒雅異常。
見了趙然,宋致元一愣,問道:「有事?」
趙然見他急著出門的樣子,便道:「沒甚大事,巡照師兄這是要下山?那我便改日再來。」
宋致元看了看趙然胳肢窩裡夾著的字幅捲軸,微笑道:「無妨,你若是今日有暇,便隨我下山,咱們邊走邊說。」又看了看趙然的裝束,道:「回去換身常服來,穿著道衣不方便。」
趙然喏了,轉身回去換衣裳,跑了幾步,聽身後宋致元囑咐:「這幅字是你寫的?一同帶來,正派上用場。」
趙然平日很少下山,不怎麼在衣裳行頭上下功夫,只關二看不下去,送過他幾套便服,卻都是對襟長衫,長衫的袖口是收緊的,還有腰帶束縛,典型的江湖豪客扮相。換好之後,趙然仍舊夾著那副字卷,飛步趕奔山門口。
宋致元已在山門處等候多時,見了趙然的裝扮,微微一笑,贊了聲「年輕人就是灑脫利索」,邁步下山。
山腳下已有一駕大車等候,趕車的把式看上去孔武有力,趙然留神多看了幾眼,見到這車夫腳下車轅邊竟然擱了柄橫刀,也不知是什麼來路。
宋致元招呼趙然和他一道上了車,坐在車廂之中,剛一坐定,車子便緩緩啟動。
宋致元向擠在對角里的趙然一笑:「別拘束,坐鬆快些……這幅字,我看看。」
趙然將字幅遞了過去,宋致元接過來展開端詳,繼而點了點頭道:「好字。正愁出來匆忙,身邊沒什麼物件,你這字我便收了,正好轉贈出去。」
趙然自是無可無不可,只是宋致元和於致遠不同,他雖然也懂字畫,卻沒有到嗜好的程度,自己送書法捲軸出去,於致遠拿來當寶貝,宋致元卻未必當回事,因此從懷裡抽出五張百兩銀票,遞了過去:「巡照師兄,師弟我最近下山做些齋醮科儀,很是得了些好處,師兄以前對師弟我一直關照有加,師弟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只好拿些俗物出來,只盼師兄莫要看不上眼。」
五張一百兩的銀票推到宋致元腳邊,宋致元眉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