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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落不肯起來,執意跪著:&ldo;阿孃,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擅自給我的親生爹孃捎了二百兩銀子,還有幾件冬天的棉衣。&rdo;
&ldo;你說什麼?&rdo;何氏酒醒了一半,傻傻問眼前跪著的小閨女,震驚太過,連扶她起來都忘了。
&ldo;阿孃,我不是你親生的吧?&rdo;林碧落目中盈淚,自己也覺得思緒萬千。這段日子她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周大娘講給她的故事,遙遠的聽起來像別人的故事,但是她卻不能否認故事的真實性。縱然義安郡主與容紹二人與她並無養育之恩,血脈深濃朝夕相伴的感情,可是她沒辦法不去想他們夫婦的生養之恩,以及殫盡竭慮的為自己謀劃一生的良苦用心,她不能不思回報。
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卻不思回報又是另外一回事。
&ldo;我知道阿爹阿孃待我如親生,但是我不是阿爹阿孃的親生孩兒,是吧?&rdo;
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林碧落一直在想,她多麼想,自己便是林家親生的女兒,尋常市井人家的女兒,而不是什麼官宦貴族之家的女兒。
不是因著親生父母獲罪便不想認親之類,而是她已經習慣了在市井之中生活,她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生活,一點也不想改變。
&ldo;你聽誰說的?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rdo;何氏一巴掌拍在她肩上,&ldo;死丫頭,你這都說的什麼混帳話啊&rdo;她自己說著,又接連幾巴掌拍在林碧落的肩上,拍完了卻一把將林碧落摟在懷裡大哭了起來。
林碧落心中憋悶已久,被何氏摟在懷裡,母女倆頓時抱頭放聲大哭,直驚的林碧月與林楠在房裡聽到這響動,皆走了過來,到得門口卻又不敢進去,只面面相窺:&ldo;這是怎麼了&rdo;好端端的母女倆怎麼哭起來了?
良久,哭聲稍歇,何氏才將林碧落從懷裡拉出來,柔聲問她:&ldo;你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難道是周大娘告訴你的?&rdo;
房門外的林楠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了,他有心拉著林碧月走開,不過後者不肯走,立在那裡要聽,他也只能陪在一旁。
何氏與周大娘相處極為融洽,林碧落恐何氏與周大娘因此事而生隙,便道:&ldo;義成郡主曾找過我,我才知道此事。&rdo;其實義成郡主根本沒提過此事,不過依著何氏的性格,必不會跑到義成郡主面前去問。
&ldo;她怎麼知道的?&rdo;何氏大驚。
義成郡主性子高傲暴烈,何氏一早便知道,她雖然不屑於搭理個繡娘,但是也容不得下人做出欺上瞞下的事情來。
此事若是她知道了,張口來跟她搶女兒都有可能。
何氏心有餘悸,拉著林碧落不撒手,將她上下打量,連連追問:&ldo;郡主可有說什麼?可有說要接你回府?她雖是你親姨母,但是……但是……&rdo;要她去挑撥她們姨母與外甥女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何氏還做不出來,但是她實不願讓女兒跟著義成郡主去生活。
她家窮是窮了些,不及郡主家富貴,可是到底在自己家裡生活要舒心許多。
高門大戶裡,便是連奴僕也長著一雙勢利眼,更何況她家三姐兒父母皆是流犯,又不在身邊,若是跟著義成郡主進府,生活如何不用別人提,何氏都能想得出來。
她親手養大的女兒,決捨不得送到別人家裡去瞧人臉色。
房門外的林碧月糊塗了,轉頭問林楠:&ldo;阿弟,阿孃說什麼夢話呢?三妹妹……與郡主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