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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進屋,看到文明山坐炕上端著茶碗望著炕頭的條幅一臉深沉,不免疑惑:“怎麼了,老爺?”
這幅五言樂府不是除夕夜才剛寫就的嗎?以為是過去一年詩詞書法之總結。
“書怡,”文明山反問:“你今兒瞧到大尚那張字了吧?”
甄氏打量文明山,搖頭:“沒有。”
“沒有?”文明山差點摔了茶杯跳起來,不敢相信:“怎麼會?你們都沒去謝家花園嗎?”
字就在花園裡的鑑玉軒掛著。
“只女孩子進花園看了回醴泉,”甄氏不無遺憾道:“夫人太太們都坐著沒動,妾身就也沒去!”
“那可惜了了!”文明山替媳婦懊悔:“今兒衍聖公、楊閣老、董閣老都有題詠,大尚更是現場做了篇行書長文。”
“老爺,”甄氏忍不住笑:“妾身聽說您也做了一篇。”
“你既知道,”文明山完全不能理解:“那還不去?”
多好的機會!
甄氏無奈告訴:“老爺,今兒衍聖公夫人、楊夫人、董夫人都沒來。周師傅沒動筆,謝老伯爺,謝伯爺、謝世子都有題詠,再就是老爺——這天寒地凍的,謝家花園除了泉外並無甚特別景緻,謝老夫人、謝夫人、謝嫂子怎能將一應夫人太太們都往花園讓?”
沒得招人誤會自吹自擂不算還強人吹捧。而來的女客,即便有心奉承主家,也沒必要以點評外男文字筆墨這樣有失女子貞靜謙卑的方式。總之賓主一起原地坐著貞靜最不出錯。
文明山依言想了想,認同了媳婦的說法,大言不慚道:“我那幅字,提前預備了很久。不必說今兒發揮得很好,我很滿意。但你想瞧,容易,回頭我給你寫一張就行了。難得的是大尚那張,即便找大尚求字,大尚也不會再寫今兒這張了,必是得另作。再還有衍聖公——”
提到衍聖公,文明山想起來了,拿起身上的玉佩給甄氏看:“今兒衍聖公覺得我給大尚花園作的對子應景,送我的青玉竹節佩。”
文明山沒好意思告訴媳婦衍聖公對自己那句“有匪君子”的誇獎,但得瑟求表揚的意態卻是一點沒藏掖,全堆在了臉上。
甄氏看玉佩油潤光澤,觸手細膩,便知是前主人的愛物,滿口誇讚:“美玉無瑕,又是跟老爺對子‘竹節塵不染’一樣的竹節主題,衍聖公聖人之後,妾身久仰其名,沒想卻是跟謝世子一般欣賞老爺的題對,可見老爺替謝家花園作的對子確不是一般的好。妾身瞧這玉佩較老爺原來那塊還好些。”
今兒有被謝尚行書打擊到的文明山得到了治癒,不以為然糾正道:“豈止是好些?是好太多。似我家常戴的糖玉螭龍佩還是早年跟我太爺爺討的,養了十好幾年了,入仕也都沒換。”
“今兒衍聖公既當眾給了我塊竹節佩,不戴不恭,往後我就戴這一塊。這塊糖玉暫收起來,將來等咱們有了重孫子,看給他們誰討去!”
雖是夫妻,卻還沒有圓房,連兒子都還沒有呢,何能就論到了重孫子?甄氏當下鬧了一個大紅臉,呸了一聲,丟了手裡的竹節佩,自轉身坐到了梳妝檯前。
文明山“呵”笑出了聲,心說:這有什麼,還不就是四十年後的事?
不過文明山也沒再追著媳婦打趣,而是認真思考:今春會試、殿試,這就到了五月,八月開恩科鄉試的話,他是參加,還是回鄉圓房?
參加的話,回京就是冬月了。冬月回鄉,正月過來,倒是能趕上明年的會試恩科,卻是要錯過聖上的五十億萬壽盛典了。可如果都顧上,那他跟媳婦圓房就得到明年五月了。
天,還要再等一年多?
文明山覺得不成。他媳婦到了年歲,他作為男人不上趕著辦圓房,未免太掃媳婦,還有媳婦孃家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