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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仁甫安頓好關氏之後,回到自己的書房,越想越是不安心。
當晚,他幾乎一夜沒睡著。
翌日早朝之後,他回去換下朝服,便直奔興國公府。他生來膽小,拿不了主張,這事還是要找林樹蓬商量,讓他拿主意。
林樹蓬也才到家中,換下衣裳。林撫成尚在大獄之中,這些日子,林樹蓬心緒極為不寧,正因為下人泡錯了茶而大發雷霆。
“國公爺,廣陽王登門,說要見您一面。”
小廝進了屋子,膽戰心驚地稟報。
“收拾一下,去泡我要的茶來。”林樹蓬這才收斂了怒意,抬手吩咐了一句,又道:“請王爺進來說話。”
“是。”小廝趕忙退出去稟報了。
沈仁甫進來時,下人正趴在地上,擦拭地上的茶漬。
“興國公這是……”沈仁甫進來,看著正廳中的情形,遲疑著問了一句。
“小事而已。”林樹蓬露出幾分笑意,招呼他:“王爺請坐。”
沈仁甫答應了一聲,在客位坐下了。
下人正好捧了茶上來,林樹蓬笑道:“王爺,請吃茶。”
沈仁甫點頭接過。
“王爺才下早朝,就來了我這處,莫非是有什麼事?”林樹蓬主動詢問。
沈仁甫擔不起事,他一直是知道的。當初梁國公那樁事情,沈仁甫可以說參與了,也可以說沒有參與。
他們原本沒有帶沈仁甫,但是被沈仁甫撞上了,只能逼迫沈仁甫和他們一起。否則就要了沈仁甫的命。
沈仁甫膽小又沒主見,當時為了活命,便答應了。
那時候,他就覺得如果事發,沈仁甫肯定是一個變數。
好在這麼多年,沒有人懷疑當年的事情,沈仁甫也沒有暴露過什麼。
“是。”沈仁甫面色沉重:“興國公有所不知,昨日,武安侯夫婦到我府上去了。”
“我聽說了,王妃娘娘身子如何?”林樹蓬關切地詢問。
他平日對廣陽王府,是特別派人留意了的。所以廣陽王府發生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他派的人也只是大略盯著,並不知道其中的詳情。
沈仁甫聽他問起關氏,嘆了口氣搖搖頭:“也就是沒有性命之憂,只怕是這輩子站不起來了。”
今日,關家人就該登門了,他還不知道如何向關家人交代呢。不過這件事情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還是他今日來要說的事。
“這樣嚴重?能保住命也不錯。”林樹蓬道:“能不能站起來,以後再慢慢醫治吧。”
他心事重重,隨意寬慰了一句。
“嗯,只能這樣了。”沈仁甫望著他道:“我今日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昨日,武安侯盤問我,說起當初梁國公不是被東嶽俘虜了,而是掉下了懸崖,他言辭確鑿,我幾乎要以為他有什麼鐵證。”
想起昨日面對趙昱的情形,
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怎麼說的?”林樹蓬聞不由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他。
沈仁甫道:“我說,梁國公落入敵國之手,是舉國都知道的事。我還說,梁國公出事的時候,我並不在現場。”
“他相信你了?”林樹蓬盯著他問。
沈仁甫搖搖頭:“我不知他信不信,我只問他是不是懷疑我,還沒有說完主院那邊就塌了,打斷了這件事。興國公,你說武安侯是不是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了?要不然,他怎麼會這樣問我?接下來,我要怎麼應對他?”
他一下子丟擲了好幾個問題,不安和惶恐都寫在臉上。當初那件事,一直讓他難以安心。如今,趙昱找上門了,他更是心虛得不得了,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今日下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