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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員莫老師一般採用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態度,但前題是不直接或間接傷害別人利益,能吼就把吃奶的勁兒也使上;能摔就摔,只要不摔人(包括自己和別人),不摔別人和學校的東西,自個兒的洗臉盆水壺洗腳盆,水桶刷牙缸吃飯碗喝水杯,包括有尿盆的都統統在摔的範疇之內。
看完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吳雨眼淚鼻涕在上唇會師,他用手抹了一下,舌尖無意就沾了些這匯合物,感覺很鹹。是的,這位1949年生於陝西省清澗縣一個貧困農民家庭的漢子,在四十三年的人生路上給我們樹立了一座神聖的豐碑。請允許張笑飛《路遙最後的人生》一文中最讓人感動的兩段文字在這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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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顯示他的肝臟已經完全硬化,其中還散有鈣化點,邊緣已收縮,成了鋸齒狀,腹腔內淤積大量腹水。醫生列出的診斷足以讓任何一位稍有醫學常識的人大吃一驚,甚至魂不附體!但從路遙凝思的眉宇間流露出他的平和,對文學的希望、流露出對生命的無畏,對拒絕護士將輸液針插在他的右手上,當左手和雙腳所有的靜脈均無法再扎時,護士不得不讓他伸出右手。一連幾天下來,他無法寫一個字。他明白護士是做不了主的,便和主管醫生和主任提出拒絕輸液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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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初,病房已經供暖氣了,但路遙的生命卻到了冰點,他的肝臟已經絲毫不能解毒,大量的腹水頂得他無法呼吸,蓄積的毒素使他重度昏迷。1992年11月17日凌晨,路遙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專家組搶救了兩個小時,可心電圖始終是一條倔強的直線,伴隨著這條冰冷的直線,路遙永遠地停止了思想。
吳雨心情特別沉重,就好像硬生生吞下幾塊石頭。他突然間產生了一個願望,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延安瞻仰路遙墓,再獻上一束鮮花,還要深深地,深深地鞠三個躬,從而表達一位文學青年發自內心的崇敬之情。吹滅蠟燭躺下,他還在想自己猴年馬月也能寫一本像《平凡的世界》一樣不朽的小說,哪怕耗費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時間也值得,只要能寫出不朽的作品。
第二天早晨,八點多了吳雨才醒來,學校門口那送葬般的場面早就煙消雲散了,從教學樓裡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讀書聲,勉強比鬼哭狼嗥好聽一點點。
沒有人送吳雨,他也不需要別人送。一切準備妥當,他揹著吉他,兩手提著行李站在寢室門口注視了五張光光的床板許久,就像在注視著五位裸體美女,而後戀戀不捨如釋重負般出了公寓樓。路過前塔,他放下手上的行李跳上塔基,手指剛觸到青磚,就如同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早晨,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早晨。手指在青磚上輕輕劃過,感覺那是李斯揚溫柔而親切的手,他驚得都要七竅流血立刻倒地了,但他自控能力還是非常了得,迅速穩住下盤才確保穩如泰山般站著。他確信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像被高壓電擊中一般飄下西山。上了公共汽車,車子起步後他從視窗探出頭望了前塔最後一眼,感覺就像是在看李斯揚——曾經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室友們卻一個也沒有看到。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帶著那顆過去受過傷但現在又痊癒了的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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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雨站在家門口感覺全身的骨頭就像酥了一樣,母親提著豬桶正從屋裡出來,見了吳雨忙將豬食桶放下,走過來接住了吳雨手上的行李。吳雨突然發現母親蒼老了許多,他慚愧地低下頭,恨不得將那半桶豬食吃了變成豬,等過年長得肥肥後一刀被宰賣了錢報得三春暉。
想吃豬食變成豬的吳雨還沒有開始進化,母親便說,“回來了,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
“媽,我不餓,我只想睡覺。”吳雨沒敢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他擔心自己說了後母親一生氣將他拎去餵了豬。他徑直進了屋。
院子裡,母親在毒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