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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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是她的路,自己選的路。當她決定離開江南那雖然讓人失望但畢竟還錦衣玉食的宮殿,她就做好準備,每一步都踩著荊棘。
如果沒命走到底,那是她的造化低,而如果活著,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就會想盡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為著她的目標而努力下去,因為,那執念沉澱著,似乎已經是支撐她生命的唯一意義。
“哎喲媽啊”,對面突然發出的尖叫聲把萬素飛的思緒拉回來,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周國、汴京、皇宮、染坊、側院,面對著三輛垂花宮車,以及一個叫苦連天的粗使宮女,名叫小翠的。
這個境遇源自萬素飛正式進宮的第一天,在上臺階的時候絆了一下,本來藏在貼身的一個玉墜掉出在衣領外頭,而她自己沒有注意到。
很多年後她想,如果當時不絆那麼一小下呢?事情會怎樣發展?
但歷史是沒有如果的,從那枚帶有寒光的小玉墜劃出優美的曲線落出衣物之時,世上的風雲已經隱秘而突然地開始轉動。
新入宮的下等宮女們需要去內務府見差,當萬素飛發現總管太監王福喜一雙眼睛綠綠地盯住自己頸上的墜子時,一個寒顫,想收起來,卻早已來不及了。
那墜子最外行的人一眼看去也知道是絕世之品,最內行的人鑑識多年卻也不說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玉系:比白玉青,比秀玉硬,比青玉淨,比英玉柔,一種內斂的清光,朦朦如水氣般氤氳。
萬素飛不是不知道,已經是那麼明顯的索要了,一千個一萬個該識趣地呈上去,但她的手抖著,僵持著,終於還是沒有把它從脖子上摘下。
王福喜鼻子裡哼了一聲,看不出他眼色的,是蠢人,看出了居然還不打算給他的,是蠢驢,也罷,到收屍的時候從你脖子上拿下來,能費多大的事――雖說晦氣了點,可這亂世裡頭,死人也實在算不得一等一晦氣的事了。
萬素飛得到的下馬威不只是被分進宮裡最髒最累的洗染坊,還在第一天被安排將這些錦綃送到宮衣司去。
那布車主要用於大量運送宮中的綢緞布匹,長五尺,高半丈,四面垂花,全名叫做金縷鏤萬字垂四時花宮車,做成這個樣子,皇家威儀倒是顯出來了,但對推車的人來說,就十分辛苦,按例,這運送之職多半是二人合力,推拉垂花宮車,由西角內門出入,是最近的路,還常常累的人滿頭大汗,是個沒人願意的差事。
但如果只是這樣,那也不叫整人。
小翠是萬素飛這次的搭檔,那一聲尖叫,就是因為當她試著推了一下其中一輛,差點跌倒:一個輪子突然從底下噴出去了,滴溜溜滾得老遠。
“攮千刀的老肥豬!爛舌頭的下流胚!”她跺著腳罵起來,“肯定是他叫人乾的!”
“你說王福喜?這事未必是他吩咐的”,萬素飛聽她抱怨許久,終於淡淡開口插了一句。
“不是他還能是誰?”
“因為他應該知道,即使不用他開口,也一定會有人為討他歡心去這麼做。”
小翠一愣,她聽明白了,或者至少字面上聽明白了,於是繼續罵罵咧咧,所不同的是連王福喜身邊常出現的幾個小太監也罵了進去。
萬素飛嘆口氣,心說,他們欺負你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為你在這個低下的位置上,你仇恨他們,又有何用,不過能提點的,她提點一句,那實在爛泥扶不上牆的,她也沒心思去諄諄教誨。
半晌,她從宮車裡堆積如山的布匹中抱出一捆,道,“走吧。”
“去哪裡?”小翠猶自不解,問。
“宮衣司。”
“就這麼自己用手抱用腳走?!”小翠睜大了眼睛,問。
“嗯”,萬素飛看著她,正色道,“如果明天早上前不能都送到,我們會被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