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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紀詢聽明白了。感情這兄弟之所以臉上掛彩行動不便,全是因為想在寧市給奚蕾辦葬禮安葬的目的沒達成,於是剛出拘留所,就緊趕慢趕趕往奚蕾老家,準備給奚蕾遷墳視線奚蕾生前的願望。
還是個痴情種子。
程正面露無奈。他看上去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人,聳拉眉眼,溫吞平和:「我們都知道你對蕾蕾的心。蕾蕾有你這樣的男朋友,我們都為她高興。你打算實現蕾蕾的願望挺好,但也要體諒蕾蕾家人的想法,她的家人也想自己能在就近的地方看見她,陪伴她。再說了,年輕人的想法不定性,蕾蕾過去是這個想法,但到了現在,你能說她一點都不想回到小鄉村……」
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母盡孝。
這些論調太熟悉,紀詢已經在心裡替老師補全了後邊的話。
但老師說了出乎紀詢意料的話。
「看看她從小長大的村子,看看她熟悉的風景?」
曾鵬沒有回答。
沒人能回答。
能回答的人已長眠地底。
「都這樣了,接受吧。人各有命。蕾蕾是個好孩子,但這是她的命。」老師嘆了一口悠長的氣,溫和的眼睛透過方框眼鏡,看向曾鵬,他撫著曾鵬的肩,「倒是你買的那套寫蕾蕾名字的房子,要收回來。那是個大錢,是你在這個城市安身立命的資本。你過好以後的日子,蕾蕾會高興的,她就是這樣替別人著想的性子。」
該說的話說完了,老師將藥自袋子中拿出來,替曾鵬包紮。
曾鵬的傷勢比外表看上去的要重一些,畢竟掘墳盜墓這件事,別說封閉的村子了,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接受不了。
紀詢看見霍染因望著程正的手,對方包紮手法挺專業的,給曾鵬塗藥油的時候,撩起了一截袖子,露出青筋遒勁的結實手腕。
這身材倒是不像外表展現的年邁體弱。
紀詢又往程正臉上看了一眼,老師依然暮氣深沉,那不是年齡的因素,也不是身體的因素。只是一個接受了現實,再沒有心氣的認命的人顯現出來的頹然疲倦。
包紮的時候,程正又問:「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走了。」原本自老師進來以後,就再沒有看紀詢與霍染因的曾鵬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瞟了兩人一眼,眼中有一絲哀求,「解決完蕾蕾的事情後,我就會離開這個城市。我回老家去,老家還有親戚朋友。」
紀詢保持沉默,霍染因也保持沉默。
既然一開始沒有讓手銬展露在老師眼前,那麼這份曾鵬對上奚蕾親屬的體面,他們就會替他保留到底。
只有老師在說話:「既然你要離開寧市,就更不該執著將蕾蕾遷墳,你走了,遷來寧市的蕾蕾怎麼辦?每年清明,誰來看她?你什麼時候走?」
曾鵬低頭,他也不知道。
霍染因一反之前的寡言態度,接上話:「可能年後吧,畢竟快過年了,年前雜事多,總要整理清楚再說。」
「如果你今年沒有人團圓,可以去村裡過年,正好我們也把年貨辦齊了。」程正道。
「程老師是什麼時候辦的年貨?」霍染因又說話了,「我聽曾鵬說,奚蕾的葬禮是23號,你們是在23號之前買的年貨。」
「是啊,18號的事情。那天正好把村裡的羅漢松拉來寧市,賣給公司,換點過年的錢。」程正說。
「18號就回去了嗎?寧市到奚蕾老家距離不短,當天來回很累吧?」
「一趟四個小時的車程,又要賣羅漢松,又要置辦年貨,哪可能當天來回。」老師笑著說,「村子裡一年到頭,也沒什麼來寧市的機會,大家就在寧市住了一天,19號晚上吃過晚飯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