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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要我給你拿話本來看?」
「不看,」馮依依搖頭,抬手掃開肩上落髮,尤帶朦朧的眼睛看去窗扇處,外面好像有隻雀兒停在那兒,嘰喳叫了兩聲,「我想出去走走。」
聞言,秀竹一驚,忙開口勸阻:「外面全是雪,冷得很,小姐還是等著身子好了再出去吧?」
馮依依掀了被子,兩條腿抽出來落上腳踏,動作並不快,可依舊眼前一暈:「秀竹,是不是家裡有事?」
對這個一直跟在身邊的婢子,馮依依是瞭解的,面上藏不住心事,再看秀竹躲避的眼神,很容易就猜得出。
秀竹雙手攥上襖邊,往外間瞅了一眼,小聲道:「姑爺在祠堂跪了一夜。」
馮依依彷彿被人揪了一下心口,湧起一股陌生的酸澀。跪祠堂,是因為昨日之事吧?
「幫我收拾一下,我過去看看。」
下雪不冷化雪冷,走道上溶出一灘灘的水窪,幾個家僕正往上灑乾土。
馮依依裹著厚厚的斗篷,從小路偷著來了祠堂。站在門外猶豫一瞬,終是輕推門。
吱呀一聲,便看清了祠堂內裡,這裡供著的只有母親牌位,瀰漫著淡淡的煙火氣。
馮依依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背影清瘦,一身不算厚實的衣裳。
那邊,婁詔聽見動靜,半垂的眼簾輕揭,回過頭往門邊看了看。
入目一片大紅色的斗篷,女子一手扶著門邊,正好半隻腳跨進門來。
第十一章 祠堂裡光線昏暗,……
祠堂裡光線昏暗,又帶著那麼點兒陰森之感,馮依依緊了緊手心。
一路上她都在想,等見了婁詔,就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問出來。她本就是不愛把話語憋在肚子裡的人,任何事都想知道個明白。
可真的見了面,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婁詔跪在地上一整夜,臉色不太好,畢竟也是風寒初愈:「表妹?」
馮依依沒應,視線一別,瞧見了躺在地磚上的那根藤條。心裡不免一跳,再看婁詔的後背,果然兩條鞭痕赫然留在衣裳上,隱隱滲出血跡。
「爹打你了?」馮依依開口,往昔清脆的嗓音染著微啞,蹲去地上,伸手抓起那藤條。
藤條上有無數的尖刺,抽在人身上便會扎進皮肉中,厲害的都能將皮揭下來。
馮依依嬌細的手指碰了下藤條,馮宏達一般不會用家法,這藤條放在祠堂平日就是個擺設。依稀記得,上次用藤條還是很久之前,那時候她兩三歲,帶她的乳母偷著醉酒便鬆了心,她掉進水池裡。
馮宏達當初發了好大的火,將乳母抽了個半死,後面扔出了宅子發賣掉。如今再次用了家法,可見是真的動怒。
「無礙,」婁詔開口,面前那大紅色的一片斗篷晃得他眼睛眯了眯,帶著倦意的眼角上下打量馮依依,「你怎麼樣?」
婁詔的詢問,馮依依原以為自己會開心、在意,但真聽到,心中好似沒有波瀾。就像所有熱情,被昨夜的冰冷消磨乾淨。
她看著手中藤條,嘴角抿了下,聲音極小:「進馮家,你是否心中不願?」
發生這事,她想了一夜。原來被喜歡給矇蔽,待真的去細想,才發現婁詔的冷淡、不上心其實很明顯。他不會在意她在冷風中站多久,他會藉口讀書來避開她……明明該是最親密的夫妻,為什麼會有永遠觸及不到的無力?
馮依依沒等來婁詔的回應,抬眼去看他。見他那張冷淡的臉上滑過微詫,轉瞬便消失。
「是嗎?」馮依依又問,聲音帶著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顫。
她等他開口解釋昨日為何失約?以前也是,她等他,不管多久都會等到他來,是不是讓他覺得是應該的?他不知道她等的時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