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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後,霍都見步長悠還疼的厲害,就著人進城去請大夫。
步長悠囑咐他去請宮中退下來的那個梁大夫。
梁大夫從宮中退下來後,經常為城裡的達官貴人瞧病,霍都自然也是認識的,就立刻派人去了。
梁大夫問病症時,步長悠把侍女叫進帳子,小聲說自己還有其他隱秘的症狀,有旁人在,她不好說,想叫霍公子和她迴避一下。
侍女心領神會,同霍都隱晦的說了,霍都就撤出了裡間。
侍女也沒進來,而是停在了隔扇的屏風外。
今年春天,裴翼和夫人以及裴炎帶梁大夫為步長悠看過傷,為防梁大夫認出她,步長悠不敢掀開帳子看裡間還有沒有人,就道:&ldo;梁大夫,他們都走了嗎?&rdo;
梁大夫聽聲兒知道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以為她臉皮薄,就道:&ldo;人都走了,小姐說吧。&rdo;
步長悠壓低聲兒道:&ldo;梁大夫,沒其他病症了,就小腹痛,尤其夜裡,常常痛的睡不著,您就照這個病症開方子吧。不過我把他們支開,的確有事要問您。我小產後一直在這裡靜養,連房間都不許出,更別說進城,都快悶死了,好不容易遇到從外頭來的人,您能跟我說說最近城裡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麼?&rdo;
梁大夫被她這麼一問,一時還真想不起,竟然語塞了。
步長悠就道:&ldo;我之前聽說文莊公主被人綁架了,駙馬爺去救她,結果兩人一塊失蹤了,現在找到了嗎?&rdo;
梁大夫一聽她問的是這事兒,就嘆了口氣:&ldo;別說了,昨兒下午老朽去給安國君的夫人瞧病,路過武平君府,瞧見門上掛了白幡,還以為是武平君駕鶴西去了。到了安國君的府中後,無意間又說起這事,才知道是武平君的長孫‐‐也就是駙馬死了。聽說是在河邊找到的,身上十幾道口子,人被河水沖泡的都腐爛了。&rdo;又嘆息,&ldo;時人都說那孩子像武平君,將來會有大作為,沒想到說沒就沒了,真是造化弄人。&rdo;
步長悠本以為是自己多疑,為了不讓自己的疑心持續一路,持續到衛國,她才做了這番試探,她都做好了落空的準備,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她被震住了。
她震驚之餘,其實又不那麼震驚。昨晚相城來了,卻沒見她,霍都也沒告訴她相城來了,她其實就往這方面想過。甚至在更早,早到霍都像她坦白一切時,她就想過這種可能。可那時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沒想到會真的這樣。
梁大夫在帳子外頭叫她,她也不應,他老就自顧自的起身去開方子去了。
開了方子交給霍都,說吃藥是一方面,還要多進一些補身子的東西,比如雞湯、魚湯、骨頭湯之類的,但要清談,不要太油膩,慢慢養著吧,養一養會好起來的。
霍都著人付了診金,親自將梁大夫送出去。
到底是擔心,到了外頭,霍都仔細問病情,梁大夫笑呵呵道:&ldo;該說的老朽方才都說了,其他的倒沒什麼,公子不必擔心。&rdo;
霍都問:&ldo;那她剛才跟您……&rdo;
梁大夫道:&ldo;太年輕了,坐不住,估計也是悶壞了,知道老朽從城裡來,問城裡有沒有什麼新鮮事。&rdo;
霍都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ldo;在下也久未進城,城裡有什麼事麼?&rdo;
梁大夫嗐了一聲:&ldo;城裡最近的大事也就公主被綁架這一宗,正巧老朽昨兒在安國君那聽了幾嘴,說是駙馬爺的屍體找到了,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嘖嘖,可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