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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拿過護士手裡的藥膏, 死死的攥在手裡,羞惱的說:「我不需要人幫忙,我自己可以塗!」
「你這孩子!你的後腰怎麼塗?」護士伸手想要拿過手裡的藥膏。
況穆向後退著躲過,後背一下撞到床頭,他痛的悶哼了一聲,弓下身子,臉色也跟著一陣發白,卻固執的咬著牙低聲說:「我不要別人碰我,我自己可以。」
看見況穆這個樣子,護士手舉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舉起也不是,她無助的看向了季宵煥,想讓季宵煥勸勸況穆。
誰知季宵煥在旁邊倒是坐的安穩,他看著護士挑了一下眉說:「算了,他確實不喜歡別人碰,沒辦法。」
既然病人和「家屬」都發話,護士也不好再自作主張,她撇著嘴,說了一句:「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就甩手走了。
房間裡又剩下兩個人,季宵煥靠坐在椅背上,眸色淺淡的看著況穆。
況穆沒有抬頭看他,而是低垂下頭,發簾遮擋著他上額的半張臉,只露出了削尖的下巴尖,他的手垂在床上,指尖用力的捏著藥膏,五指深陷,幾乎快要把藥膏給擠爆了。
過了片刻,他吸了兩下鼻子,擠出藥膏就直接往腳踝上塗。
況穆完全沒有按照護士的醫囑。
什麼搓揉,什麼按摩,這些繁雜的程式全部都沒有,他只是單手在腳踝紅腫處擦動了兩下,快速的將白色的藥膏抹勻,敷衍的很。
還沒塗兩下,季宵煥手機發出一聲叮的簡訊響。
況穆對這一下聲音十分的敏感,他正在擦藥的手一頓,立刻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季宵煥。
季宵煥拿起手機看了兩眼,眉頭微蹙,單手回復訊息,站起身就大步往大門處走。
況穆目光追隨著季宵煥的動作,感受到季宵煥要出去,他立刻朝床邊挪了挪身子,及時的開口問:「你要走了嗎?」
季宵煥腳步頓了頓,側過身望著況穆。
現在的況穆跪坐在床上,單手撐著床,身子朝季宵煥的方向微傾,眼睛閃爍著在等季宵煥的回答。
季宵煥聲音低沉:「對。」
聽見季宵煥的回答,況穆的眼睛一下就暗了,他肩膀耷拉了下來,望著季宵煥緩緩的坐下了身子。
況穆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表示他不想讓季宵煥走,可是況穆心裡又很清楚季宵煥已經陪他一晚上,他很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況穆不斷的這樣安慰自己,他咬著下唇,腳尖無意識的蜷縮,嘴巴張了張,鼓足勇氣問出了一句:「那,那你什麼時候還來?」
季宵煥側過頭看向他,避開了這個話題,卻神情認真的說:「況穆,醫生說了你現在的身體和心理狀況都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安慰。」
又是這句話
今天況穆已經是第二次聽見這句話了。
家人這兩個字,是況穆和季宵煥之間最大的禁忌。
不管況穆有多努力的去靠近季宵煥,也不管他之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緩和到什麼地步,哪怕是季宵煥衝進倉庫救了他,哪怕是季宵煥守了他一夜。
哪怕現在況穆知道了他的哥哥或許也放不下他!他甚至可以為這一點開始欣喜若狂了!
但是隻要一旦提起家人,那便如同一道巨錘砸在兩個人的身上,把他倆都砸的鮮血淋漓,誰都別想好過了,也能把況穆給砸的陡然清醒,讓他再一次回想起那天在樹林能將他凌遲致死的對話。
季明義去世了。
每每想起這件事,況穆都會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和季宵煥之間,再也不是隔著那些或許可以消融的寒冰,而是隔著永遠都難以釋懷的血恨。
況穆不想聽見季宵煥這樣說,不想讓季宵煥來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