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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昨日那座誓師的高臺上,原本綁著妖女甄媛的柱子如今已經換了人。
一個渾身血肉模糊,關節寸斷的白鬍子老頭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似的被一根麻繩吊著脖子掛在那裡,風一吹就晃晃悠悠的彷彿馬上就要摔下來,看著就令人後脖子一涼,駭目驚心。
我認出了那老頭是誰。
不就是昨天還春風得意,頤指氣使的齊仲成嗎?
他都落到這個下場了,那不就表示明亦心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贏了這險峻的一仗?
我頓時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七上八下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到了踏實的地方。
可是,明亦心呢?
怎麼他沒有回去找我,這裡也不見他的蹤影?
「宋,宋堂主······」從旁邊過來幾個人,猶猶豫豫的與我搭話,表情看起來很是謙卑自責。
「我等受了奸人的矇蔽,誤會了明宗主,犯下大錯,自知死罪難逃,宋堂主素來心慈寬厚,救苦救難,還請在明宗主面前替我們轉達一下痛悔之情,求他能看在我們為淵合宗效力多年的份上,饒我們一命。」
我掃了他們一眼。
原來是孫長老那幾個兩邊倒的牆頭草。
「你們不是已經褫奪了明亦心的宗主之位,一致推舉他人做了宗主嗎?怎麼這會兒反而又要我去替你們求情?敢作敢當四個字,你們活了那麼大歲數都不懂什麼意思嗎?」
「這······」他們被我毫不留情的嘲諷弄的尷尬不已,臉上漲的通紅,很是羞愧的樣子。
「我們也是被姚雲輕騙了,他口口聲聲說明宗主是魔門餘孽,修習傀儡妖術,結果今日明宗主未召傀儡,他反倒是吹哨催屍,將我們死傷的同門都驅化成傀儡趕去廝殺,若非明宗主神功蓋世,將傀儡陣一舉擊潰,只怕連我們都要跟著遭殃了。」
「是啊,是啊,多虧了明宗主啊!」
姚雲輕也學會了傀儡之術?
聽到這個訊息我倒沒有多大驚訝,以姚雲輕的聰明和天資,學會什麼都不稀奇,只是他竟當眾用出了這被正道所唾棄的所謂妖術,看來已經是圖窮匕見,被逼到絕境了。
「明宗主現在何處?姚雲輕又在哪兒?」
我沒心思同他們閒扯,直截了當的問。
「姚雲輕那小賊見大勢已去,慌不擇路,一路竟逃到正心居那邊,明宗主跟著追上去了,我們被瘴氣所阻,沒法去給明宗主掠陣助威,正著急著呢。」
他們話音剛落,我就拂袖而起,施展輕功往正心居方向趕過去。
不管怎麼樣,沒親眼看到明亦心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我總是不放心,非得去瞧瞧不可。
過了山門,一路往上,沿途的樹木花草皆有劍光掃過的痕跡,東倒西歪,凌亂不堪,如此大的範圍,如此長的線索,顯然是有人一路打鬥著往山頂去了。
以姚雲輕現在的武功來說,縱使是因為服下了玉魂而真氣大漲,但與明亦心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就算是以前的明亦心他都打不過,更何況是現在有了滄海淚加持,武功已然達到巔峰的明亦心,只怕是兩三招之內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明亦心好像是不打算讓他死的痛快,就這樣讓他逃一會兒,砍幾劍,再逃一會兒,再砍幾劍,猶如凌遲一般,折磨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未作停留,直往山頂而去。
在當初我與竹人練劍的那個懸崖頂峰,我終於是見到了手持月冷劍的明亦心,以及,退到崖邊,遍體鱗傷的姚雲輕。
任誰看了,都很難把眼前這個一身染血,頭髮散亂猶如困獸一樣的人同當初那個朝氣蓬勃,明媚雅緻的少年聯絡到一起。
雖然他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